而沈惊寒是个什么样的人?
阴郁、偏执,从不拿人命当回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残忍变态。
对于这种人,打感情牌肯定没用。
眼看着离刑架越来越近,阮棠梨的脑袋飞速运转。
就在她被推上刑架,两个奴才松手的一刹那,阮棠梨下意识地大喊一声:“王爷!”
接着,她趁人不备,快速向沈惊寒那处爬去,哪想到才爬了几步就被那两个奴才抓到,又要往刑架那边拖。
电光火石间,阮棠梨想到一计!
她奋力挣扎,“王爷!我……奴婢有事禀告!”
沈惊寒眼皮一掀,视线落在阮棠梨身上。
却见因为挣扎,她的衣服颇为凌乱,胸口一抹白嫩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与她黑黢黢的脸蛋极为不配,叫人看不真切。
沈惊寒眸色深了几分,“说。”
就这一个字,阮棠梨辨不清他的情绪,只能硬着头皮斟字酌句,小心翼翼道:“方才情急,奴婢倒是记起一些奇怪之事,有日深夜,奴婢夜里尿急……不是,夜起小解,恍惚见到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地往东面墙角走,到了之后,奴婢又听到几声老鼠吱吱的叫声,当时奴婢半梦半醒,还以为是做梦,如今想来恐怕有些蹊跷。”
人她没有亲眼见到,但声音是她亲耳听到的,就连那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话说完,刑房内一片安静,连喘息声都极是细微。
时间缓慢流过,阮棠梨心里愈发慌张,死死撑着才没露了怯,这时,她听到沈惊寒起身的声音,又听到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旋即一双绣着盘龙暗纹的黑色锦靴出现在她眼前,阮棠梨顿时连呼吸都停了。
“抬起头。”
沈惊寒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依旧令人捉摸不透,阮棠梨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怯生生地抬起了头。
肤色黝黑,左半边脸又有一大片红色的胎记,醒目又丑陋,但那双眼眸却似盛满了山间泉水般,清澈又湿漉,惊恐与害怕在里面漾开。
像极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只看了一眼,沈惊寒却好似忽然失了兴致,转身坐回紫檀木椅。
一旁的黑衣奴才倒是非常识趣地走到阮棠梨面前,“你方才所说的那个奴才可在这里?”
阮棠梨一听此话,就知自己有救了,但她却还装着一副犹豫不定的模样,似是不敢说。
黑衣奴才当下了然,他本就动了恻隐之心,又听她方才一番话,现也是偏袒着她的,鼓励道:“你尽管放心说,若是供出泄密之人,王爷不仅会放了你,还大大有赏。”
阮棠梨心下一喜,面上却还装得极为害怕:“奴婢不求赏赐,只求能安安心心在府里当个粗使丫鬟便已足够。”
黑暗中的沈惊寒微一挑眉,视线落在阮棠梨身上,后者却丝毫没感觉到他的眼神,还在极力装着。
不过那黑衣奴才却更是动容,“你只管说,不用怕。”
阮棠梨深吸一口气,眼神飘向跪着的一个奴才,抬起手缓缓地指向他,“那天晚上,奴婢看到的就是他……”
就在阮棠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手指所指的那个奴才突然口吐鲜血,轰然倒地!
黑衣奴才暗骂一声,立刻过去,伸手一摸鼻息,竟是再无气息,黑衣奴才又将手放到那奴才的脖颈间。
片刻之后,他转身跪下,声音都在发颤:“王爷,此人已死,恐是自知身份败露,将齿缝间的毒药吞下自尽了。”
死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阮棠梨呆愣地跪着,一动未动。
而隐在黑暗中的沈惊寒也没动,但强大又压抑的气场却从那处蔓延开来,不消一会,黑衣奴才额头上已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刑房内一片死寂。
“废物。”
只这两个字便令人如临冰窖,身上汗毛立现。
阮棠梨猛地回过神,连忙低下头。
她虽对那个奴才的死有些自责,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只听一阵窸窣声,想来是沈惊寒站了起来,但他似乎对那暴毙的奴才没有半分兴趣,径直走向阮棠梨。
一步一步。
脚步声在这静寂的空间里尤为明显,每走一步,阮棠梨的心就快一分,待沈惊寒走至她面前,阮棠梨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锐利的视线从头顶射来。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但这视线让阮棠梨头皮发麻,鬓角冷汗滴落在地,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殊不知她这一动作让沈惊寒眯起了眼,一双黑瞳紧紧盯着她脖颈后的白嫩肌肤。
半晌,沈惊寒蹲了下来,语气意味不明:“他与外人接头被你瞧见,倒是很巧。”
他的声音极轻,好似呢喃,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但却让阮棠梨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他在怀疑她!
昨晚夜观星象,发现今天是个好日子,这就开新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