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陪您喝。”越子钦脸上难得露出了个浅笑,一如三月春风,千万繁花似也揉在其中。
明逸都看得愣住了,一直到越子钦将一杯酒尽数吞入了口中,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他才慌忙地上前阻拦:“殿下!您几时能喝酒的?!”
越子钦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很快便恢复如常:“本王平日里不喝,却不代表不能喝,还不快退下。”
明逸求助地看向了大将军,后者摸了摸胡须,显然把越子钦的话当真了,见状挥了挥手,笑得爽朗:“哎呀,今日难得高兴,进了我将军府,就是本将军的客人,哪能有不尽兴的?”
明逸还想说什么,钟天涯却是大笑着命人将明逸带下去喝酒,并且再三保证会招呼好越子钦。
整个亭子里就只剩下了钟天涯和怀王。
“殿下,如今也没有旁人了,你尽管吃好喝好。”
越子钦第二杯下肚,除了觉着头有点儿晕乎乎的,那浓烈的北境烈酒也是辣嗓子得紧,两杯下肚整个喉咙就好似烧了起来,饶是他极其能忍,也不得不眉梢轻蹙。
越子钦抬眸相当严正地纠错:“老师,您是师长,我为学生,您无需唤我殿下,叫子钦即可。”
“这怎么使得?”素来谨慎似乎钟天涯当然不可能答应。
但是在越子钦的坚持下,最后勉强答应没人的时候如此唤他。
越子钦这才露出了个满意的笑来。
可惜的是钟天涯还是高估了越子钦的酒量,酒杯极小,他又喝了两三杯便彻底崩了,砰地一声倒在了大理石桌子上……
“子钦?喂?四殿下?!”大将军傻眼了,走过去喊了半天,他也没爬得起来,只是嘴里嘟囔着回应。
“……”钟天涯皱了眉:“怎么这么不能喝啊,跟我家安毓,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又摇了摇他的肩膀少年破天荒地抬起了头,可眼皮耷拉着,没能睁开。
钟天涯琢磨着这是喝醉了,心下一动,便问他:“子钦呐,你……可是心悦我闺女钟安毓?”
“嗯?”闭着眼眸的少年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眉头皱起的同时,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子下头转动,似乎是很想睁开。
“我说,殿下你心悦安毓吗?”钟天涯打从他方才肯喝酒并且主动喝酒的时候就看出了一点儿端倪。
那时候他就是故意那么说的,至于缘故,是昨日发觉,自家女儿虽说未曾同他讲过感情方面的事情,却委实对这位盛京第一美男越子钦有些不一样。
若说对他好,日日送甜糕,平日里陪他玩耍,还舍身救他性命,这些都只是因为他自小的痴傻。那绝对说不过去的。
知女莫若父,不论她是不是当真心悦他,至少对越子钦是有好感的。
越子钦迷蒙间木然的脑子里浮现了钟安毓的面容,言笑晏晏,如人亲至,他嘴角自然而然地上翘,偏巧这时,有个声音问:殿下你心悦安毓吗?
“是,我……我心悦她。”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眸,过分浓密的睫毛微垂,在酒香里轻轻颤动。
钟天涯一时动容,他站直了身子,所谓酒后吐真言,依着他多年饮酒的经验,自然能断定伏在桌上的少年并非是装醉。
大将军一撩衣摆,坐到了一旁默然地喝起闷酒。
在他看来,慕容煜已是人中龙凤,闺女连这样的人都果断拒绝了,看来是动心而不自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