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欺人太甚!”
“啊呀!快来人呐,小贱蹄子居然要敢动手行凶!反了你了!”
钟无忧费了半天力,眼皮子总算掀开了一丝缝。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娘,死死拽着少女不松手。这少女,怎么如此眼熟。
玉珠!钟无忧瞬间清醒,右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放开她!”
“主子,您可算醒了!”玉珠想去扶她,却被婆娘一把揪住了头发。
婆娘冷哼一声,神色难掩轻蔑:“大小姐,您还是先跪着吧。至于这个贱丫头,老奴替您管教一二。”话音刚落,她便恶狠狠的攥了一把,痛的玉珠惨叫不止。
钟无忧伸手捏住她的胳膊反扭,婆子吃痛松手,玉珠逃脱魔爪,连忙躲在主子身后。钟无忧护住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玉珠,早就死了。她的土坟,还是自己亲手挖的。可身后的少女分明是温热的,还在委屈的抽噎。
钟无忧低下头,小腹没有一点血窟窿。浅蓝色的云衫纱裙,正是她初来王府时所穿。她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是梦么?逆天而为陆晋安到底做了什么!
管家嬷嬷推门而出,压低声音:“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打扰了老夫人的清修,我就将你们都发卖出府!”
众人一言不发,管家嬷嬷眼神扫了一圈,这才略一躬身:“大小姐,老夫人请您进去。”
钟无忧回过神,言非所问:“现在是庆正几年?”
“庆正五年春初。”
庆正五年,她初回将军府。钟颜玉欺她不谙心计,欺她辱她。这一回,她带人冲进她屋子搜出一块玉佩,说她眼红御赐之物,偷盗玉佩。钟老夫人不肯信她,没有细查就定下了她的罪。
自此,钟无忧愈发嚣张,处处刁难。府中下人个个机警,自然也不把她这个大小姐当回事。吃穿住行,能敷衍就敷衍。更有甚者,为了讨得钟颜玉的欢心,将本该给她院里的楠木炭,换成了土煤球。
土煤球一烘就冒白烟,呛得人咳个没完,非开窗不可。窗户一开,冷风一灌,又冻得人直打哆嗦。玉珠气得直哭,又没法子。
钟无忧敛了神色,自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管家嬷嬷,语气温柔:“无忧在塞外时,爹爹孤身带我不易,时常提起您。说起他每每闯祸,您总在旁边说情。”
管家嬷嬷神色动容,钟无忧握着她的手:“无忧性子也淘气,闯祸的时候少不得一顿打。疼的直哭,气嬷嬷怎么不在身边。”
了了几语,嬷嬷便红了眼睛,看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意。钟无忧抬手抹了下眼角,道:“这次玉佩被盗,实非无忧所为。爹爹自幼教导,无忧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让爹爹蒙羞呢。”
“这事约莫有误会。”嬷嬷点头称是,态度缓和,“大小姐您放宽心,老夫人肯定会查出真相。这玉佩老奴不能收,照顾将军也是老奴的幸事。”
意料之中,钟无忧收回玉佩,跟在她的身后进屋。嬷嬷毕竟久在深宅,哪怕一时动容,亦处处谨慎。她既心生怜意,总会帮衬几句。
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得庶母高声呵斥:“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