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知道接吻是怎么开始的，只是醒了之后靠在一起，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竺小柳一直就有点皮肤饥渴，但是一开始是碍于面子，后来烛淼就走了，也就没机会了，此时是有点不管不顾了。

烛淼好像特别喜欢接吻，断断续续地唇齿相触，没什么攻击性。

仅是如此还不够，翻了个身一个腿将竺小柳圈住，手脚并用的，好像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竺小柳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一把推开了他。

烛淼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竺小柳战战兢兢“我饿了。”

烛淼起身去拿吃的，竺小柳着意一看，才发现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地把他的衣料支起来一个小帐篷，随着走路晃荡。

竺小柳他不是天阉嘛？！

等烛淼拿了食物到眼前，竺小柳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位置。

烛淼也坐下，没有什么觉察地单纯的笑眯眯地看竺小柳，把好吃的卷起来拿给竺小柳吃。

竺小柳别开视线“雪绡呢？好像后来就没见过他了。”

烛淼也思索了片刻，说道“不知道诶，上次见面后就没有见过了。”

像是怕竺小柳会不满意一般，起床以后烛淼就带着竺小柳逛他的收藏品。

真不知道烛淼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的收藏品多而杂，大到夜明珠古董名剑，小刀烤馕葡萄干小鹅卵石，满满当当堆了一仓库。

烛淼抓了满满一把葡萄干递到竺小柳手里“以后这些都归你啦，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那语气就像是一只雄鸟为了求欢，带雌鸟参观自己辛苦搭筑的巢穴一般，傻气而可爱。

葡萄干很甜，干燥的外皮里裹着清甜的糖，舌尖粘上，心情都好了很多。

“甜吗？”烛淼凑近过来。

竺小柳不假思索，拿起一颗葡萄干塞到烛淼的嘴边“可甜了。”

烛淼却没有理那只伸过来的手，直接凑近尝了竺小柳的舌尖，在竺小柳还在愣神时，舔了唇，满意道“果然很甜。”

竺小柳踢了他一脚。

烛淼却不生气。他皮糙肉厚，再来十脚也没问题。

“我有一眼温泉。”烛淼献宝似的说道。

竺小柳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锦城看到过的场景，那个香艳的场面，那条漂亮的鱼尾，那重叠的身影。

“可以带你去看看吗？”烛淼小心地问道。

竺小柳又塞了一颗葡萄干进嘴里，垂下眼“好哦。”

在那个水雾缭绕的山洞里，一切发生得顺其自然。

一开始是因为温度太高，所以将外衣脱了下来。

然后在温暖的岸边，竺小柳看到了自己醉好的醉蟹用冰镇着对半切开放在白玉瓷的碗里，旁边放着两瓶花雕。

竺小柳还记得，曾经允诺过，等他长大了，就可以一起喝酒吃醉蟹。

这是个很温柔的举动，他怕小柳会害怕，所以在温泉边放了酒。

竺小柳直接淌下水，水打湿了白色的衣料，布料下透出莹润的肤色。

看着还站在岸边的烛淼，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目，竺小柳向他招手“快来吧，不需要乘酒兴，我喜欢你。”

或许一开始还是有点紧张，所以竺小柳不停地发着问。

“你不是什么都没长吗？”

烛淼的指节拂过竺小柳的胸口“鲛人幼时就是什么都不长的呀，直到直到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竺小柳按着岸边的岩石，那岩石有些冰凉，却让人在这一片令人头昏的湿热里格外清醒“可我是男人，你应当变作女子才对。”

烛淼将他揉在怀里，呼吸颤抖着长长出了一口气，在竺小柳的耳畔夹杂笑意“是吗？”

竺小柳说不出话来了，张嘴将那些带着温热潮气的空气往肺里吸，然后嘴也被托着后颈堵上。

他或许有些皮肤饥渴，这种恰到好处的填满让他十分舒适而安全。

那些难以启齿的漂浮感在这一刻都生了根，落在了眼前这个面容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男人身上。

竺小柳将烛淼抱紧了，烛淼也没有推开他，反而将人抱得更紧。

“恶心”“放荡”“不知廉耻”

竺小柳曾被那个人以这样的词形容，也曾觉得自己很肮脏，但是在这一刻，他却被全盘接纳了。

“怎么哭了，”烛淼低头舔掉竺小柳的泪水，“疼了吗？”

竺小柳抱着烛淼的脖子放声大哭，惹得烛淼不敢动，只抱着，维持着那样相接的姿势，怕他哭起来是因为疼。

片刻后，竺小柳一边哭着一边拍打烛淼的肩膀“阿淼，你动呀……”

竺小柳一直哭着，也不是伤心，只是以前的委屈太多，眼泪流不完。

但是逐渐地就顾不上哭了，因为越来越真切地感受到，那些委屈好像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