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泾宇道:“中心楼顶有避雷针。”
雨声太大了,竺小柳没有听清,也不知道中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泾宇打着伞站起来,竺小柳也跟着躲到了伞底下。竺小柳自己的身高不矮,虽然上身看起像是青春期的少年,但是仗着腿长身高过了一米八。而沈泾宇却比竺小柳还要再高半个脑袋,这在人群中都是很少见的身高。
二人挤在伞下到了旁边那栋高楼的走廊里,走廊上挂着很多挂牌,其中一块写着机器人与人工智能研究中心nsiuefbisanrifiialnelligene。
竺小柳才知道这栋楼原来就是沈泾宇口中的,才想起来今天是学校计算机学院的迎新会。上个礼拜是金融学院的迎新会,竺小柳没有去,还被热心的辅导员同志思想教育了一通。
竺小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盯着沈泾宇几乎移不开。
沈泾宇拢好雨伞伞骨的尾端,用走廊上的自动裹伞机在湿淋淋的雨伞上套了个袋子,与竺小柳对视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精神消沉、蓬头垢面、甚至有点胡子拉碴的颓废青年竺小柳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居然有这么美好的人对着自己笑,不由自主就点了点头。
但是把人放跑竺小柳又后悔了,所有昏昏沉沉的细胞都在这一刻被点亮活跃起来,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再去将沈泾宇绑回来交换联系方式。
这很明显不现实,竺小柳从荷尔蒙冲击中清醒过来时,沈泾宇已经没影了,徒留他自己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走廊里,对着自己留下的脏兮兮的湿脚印自惭形秽。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平等的恋爱。
第二天的竺小柳就认真收拾过自己了。他去理发店修理了原先太不规则的发型,理发师剪完都说竺小柳嫩得像他高一的儿子。
竺小柳的眼型是长长的,像是狭长的柳叶,平时睡不醒的时候迷迷离离没什么精神,认真睁着眼睛时,眼角与眼尾就很精致,瞳仁乌黑,黑白分明。竺小柳的脸型算是瓜子脸,下颌线收紧,到下巴是尖尖的,嘴角两侧因为下巴小而带着点未褪的婴儿肥,显得天真而可爱。
竺小柳收拾得当拿了本专业书去中心门口的长椅长坐着等,心思完全没在书本上,睁眼闭眼全都是沈泾宇的模样,就像是着了迷,如果见不到他会有戒断反应。
等到太阳都下山了,竺小柳饿着肚子抱着书不敢离开,光线太暗了,路灯又晃眼睛,竺小柳看不了书,只能眼巴巴盯着每一个从研究中心里出来的人。
出来的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二人牵手,或是戴着耳机行色匆匆,竺小柳热切地望着,有人回望回来就连忙躲避视线。
从一开始等待时的满腔热情,逐渐被腹中饥饿食掉了力气,竺小柳甚至开始怀疑沈泾宇到底是不是每天都会来这里,或者昨天只是自己做梦做糊涂了的一场错觉。
等到八点多的时候,大概是在这里下了晚课的学生集中放学了,一下子涌出来一大批人,竺小柳按捺不住抱着书上去问他们知不知道一个叫沈泾宇的人。
“没听说过,可能不是我们年级的吧,”背着书包的女孩子停下脚步,她的伙伴在旁边等她,“你知道他大几的吗?”
竺小柳描述了一下,女孩子认真想了想:“我感觉可能是新生,我们学院虽然男生多,但是大多数都很挫,真有像你说的这样的,肯定是院草了。进这栋楼的不仅有学生,还有研究员,行政人员什么的,哎,阿媛,最近有来新老师吗?”
叫阿媛的女生想了想:“没有啊,反正我没听说。”
女孩子问道:“名字你没记错吗?”
竺小柳张了张嘴没答上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
女孩子道:“不介意的话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回去帮你问问,问到了我给你发信息。”
她的同伴开着玩笑推搡着她:“小晴,这是学姐要对学弟下手了?”
小晴拍开她们的手:“去去去,别吓着学弟,我是真的想帮忙,刚才我们上课的时候我就一直看见他坐在那边椅子上,小学弟晚饭都没吃呢吧?”
在学校里碰到的人,交换个联系方式也没有什么,竺小柳打圆场,将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了小晴,小晴又让竺小柳把“沈泾宇”三个字打了出来,说回去了让宿舍里让宿舍里学生会的室友查一下新生名单就知道了。
人渐渐散去,这才是真正的寂静。
沿着路的两排路灯将人照出了多个影子,又将每个影子又照亮部分,最终浅薄的几个影子被拉得又昏暗又冗长。
竺小柳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斑斑驳驳的影子落在脚边,随着风晃动。从一开始不由自主地眼前不断浮现出那个人的面容,到现在恐惧失望多过了雀跃,没有不耐烦,竺小柳只是觉得忽然又低落了下去。
就好像昨天见过沈泾宇以后的所有雀跃都是向未来借来的,而现在就是该还债的未来。每个细胞里都浸满了疲倦,想要睡着却又不甘心。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学弟!确实有这个人,计算机基础系大一新生,不过因为他爸是的领导,所以据说他很少在学院里露面,但是可以肯定他在的时间肯定比在计算机大楼的时间多!加油呀,师弟!”
“你在找我?”专注着看短信,竺小柳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
上一章停的地方很难接,难接的原因在于沈泾宇此人乍一出现,人设不饱满,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人物是由事件堆出来的,所以还是先写个番外讲讲他俩过去不得不说的故事。来自卡文作者的正义发言
预想中大概还有一两章番外本来就打算一章讲清楚,但是我低估了我的话痨
所以作话里这一堆碎碎念我整个番外二写完会删掉的,因为有点影响阅读体验,希望修改后不会卡在审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