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琛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被那张温和的皮相蒙蔽了。
“朕会伪造一具你的尸体,然后将你关起来,挖了眼睛,割了舌头,挑断手脚筋……”楚聿修语调悠悠,透出几许笑意:“放心,朕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百病缠身。”
“楚聿修!”楚庭琛自牢中伸出手,没有拽到男子衣裳。
他目眦欲裂,胸腔剧烈起伏:“你敢?”
“你放心,朕做人很公平,绝对不会让你独自一人遭这份罪。”楚聿修欣赏着皇兄狰狞的面庞,就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的母妃,太皇太后娘娘,她很快就会与你相会。”
“楚聿修!”楚庭琛拼命伸手去够,奈何为牢笼隔绝,所作一切,只是徒劳,只能发出无力的嘶吼:“你敢动我母妃一下试试?”
“呵!”楚聿修轻笑,饶有趣味道:“原来皇兄心中也有恐惧,可惜,迟了。”
“从回到天鹰国的那一刻起,朕便发誓,纵使下地狱,也要叫曾经伤害母妃与昭和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聿修!”楚庭琛捏紧铁栏杆,白皙的面颊涨成猪肝色:“你们母子不幸的根源是父皇,你敢报复他吗?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只敢挑软柿子捏。”
“呵。”男子温和的笑声传入耳中,楚庭琛一个激灵,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人。
此时此刻,他从那双眼中读出了杀意。
纵然他心中恨父皇这些年来的欺骗,想逼宫夺位,却也从未想过做出弑父的举动。
左衍一也觉察出不对劲,当即出声制止:“陛下,时间不早了。”
只一瞬间,楚聿修眼中杀意烟消云散,恢复往常温和的君子姿态:“走吧!”
天牢沉重的木门打开,一道高大的人影行入。
“陛下!”男子拱手,恭敬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太上皇听闻怀王身死噩耗,吐血昏迷,卫家那边,因被暂时停职,无法插手其中,此时看守周家的都是陛下的人,保管口风足够严实,不管听见什么都不会泄露出去。”
“楚聿修!”楚庭琛眼疾手快地伸手拽住左衍一的手,目光死死盯着楚聿修的面庞:“是你害父皇吐血的,是不是?”
楚聿修伸手,轻轻将左衍一被扯住的袖子救出,温和笑道:“皇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末了,他冲来人吩咐道:“看好皇兄,别让他死了。”
“楚聿修!”楚庭琛双手握紧铁栏杆,高声道:“你做这一切,迟早会遭报应的。”
“你害死自己的母妃妹妹,杀了亲兄长,天理难容,若是陈绵绵知晓你的真面目,一定会离你远远的。”
“你这一辈子,只能带着虚伪的假面生活,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听得“陈绵绵”三字,楚聿修眸中泛起一丝波澜,随后归于平静。
天牢沉重的木门再度打开,两道人影渐行渐远。
楚庭琛颓然跌坐在地上,神情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输的,是错信楚聿修,还是从一开始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