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只一片小舟,坐着他们二人,岸边的人影喧嚣,湖下的波澜水流,天边的清空暖风,都离他们太远。
正如杨秋亭所说,把人拐到这里,上天入地也无法,怎样都逃不掉,只能乖乖被他捉住,任他施为。
东方不败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被挟持着到了这里,外援定然指望不上,自己又舍不得打人,只好屈服了,吐出两句话,扔给他寥寥几个字,让他自己慢慢体会。
杨秋亭眨巴着眼睛,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四五年前那惊艳的第一次,东方初次穿上红衣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再次浮现,好容易才串联起来这数年未解的悬案。
生恐还有些偏差,他又缠着东方不败细细拷问,软磨硬泡好一会儿才尽数了解,自己当初错过和忘记了什么。
杨秋亭陷入了沉思。
看着他这怀疑人生的样子,东方不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打算等他回过神来,稍稍宽慰两句,免得这人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杨秋亭宛若一座石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色晦暗不明。
……
大概这便是命中注定,他就是上天派来降服东方不败的,把好好一教主治得已经没脾气了。
由此看来,他可真是太厉害了,连东方都栽在了他手里。
杨秋亭抚摸着怀里气得鼓鼓的人,不由得发出感叹。
东方不败刚刚还只是有些憋屈,气呼呼地厉声教训杨秋亭,本要原谅他了,但现在听到如此厚颜无耻又志得意满的感慨,一下子变得完全说不出话了,眼前一片漆黑,一头撞在杨秋亭怀里。
这都是什么人啊。
杨秋亭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简单做了两句自我检讨,便又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搂搂抱抱的大业中。
“本座真是信了你的邪……”被他这样又那样,不一会儿,东方不败便忘了自己刚刚被气成河豚的样子,小声嘀咕着,抿了抿嘴,“船家的酒酿味道很好。”
杨秋亭坚定道:“那夫人便多喝一点,等咱们回去后,让我也尝尝。”
“胡说。”东方不败红着脸哼了一声,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
他们今晚出来,本是来放河灯的,结果光顾着租船恩爱,倒是忘了去买两盏。
待东方不败打着哈欠,在杨秋亭怀里闭上眼睛,夜色已经浓了。
杨秋亭把船划回岸边,留下银子抱着人下船时,放灯的人已散了大半。
今晚看着还算热闹,但细细看来,年轻姑娘却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有,远比不上杨秋亭所见过的其他地方的场景,有些冷清。
杨秋亭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自己也有些累了,没想太多便携着东方赶回住处,要好好睡一大觉。
回到客栈,顾良仙已经回房歇息了,田伯光正坐在屋顶上吹风,身边站着一个叉着腰的紫衣姑娘,那姑娘手里高举着一小坛酒,让他不站起来便够不到。
田伯光的部分行径颇有问题,身边却从来都不缺女孩子,纵然没几个能算得上海誓山盟,也足以顽笑打发时间,也不知道他为何还不肯放弃采花业务。
杨秋亭从前不忍直视,现在也习惯不了,只扫过一眼便当做打过招呼了,背着他家东方回了房间。
被他洗洗涮涮抛到床上,东方不败熟练地滚了一圈,又原路滚回来,刚好把自己投进杨秋亭怀里。
他们的睡前日常除了闲聊说笑和搂搂抱抱,便是杨秋亭不时文思泉涌来贡献睡前故事了。
只是与往日不同,今天的这一段故事重点倒不在江湖恩怨,而是主角变着法子做饭。
说着说着,东方不败还没因为那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做出什么反应,便听到咕噜一声。
杨秋亭:“……”
东方:“……”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讲着讲着把自己说得饿了。
看着东方不败戏谑的目光,杨秋亭老脸通红,不由得恼羞成怒
“让你笑,让你笑!”
被他团吧团吧压在身下的东方:“……”
他刚刚只是想笑,现在却是想哭了。
杨秋亭把他狠狠地揉捏了一遍,怒道:“胆大包天,竟然敢笑话你夫君!美人,你成功激怒了我。”
东方不败一口气上不来,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忍笑道:“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该不是听戏听多了?”
不要说他,连杨秋亭自己听着都觉羞耻,看着东方古怪的神色,更觉面上发烫,窘迫之下,他想都没想便狠狠捏住了东方的屁股。
东方:“……”
他错了,他不该跟这个人比下限。
满脸通红的人变成了两个,杨秋亭心里稍稍平衡了,有些愧疚的松开他,嘀咕道:“睡觉吧,明天你就会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