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用同样的方式吻着艾琳。艾琳没有拒绝。然后她感觉索尼娅的手摸着她的下巴。索尼娅把艾琳的脸转向她,吻了她的嘴唇。
艾琳闭上眼睛,想:这不会伤害到我,这不会疼的。
这感觉并不疼,但很奇怪,被另一个女人的嘴温柔地亲吻。
艾琳想:不管以什么方式,我得掌握控制权。
索尼娅把她自己的衬衣拉开。她有着棕色的大胸脯。沃尔夫低头含住一个乳头。艾琳感觉索尼娅在把她的头往下压。她意识到她应该跟着沃尔夫做。她照办了。索尼娅呻吟起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索尼娅享受。这显然是她的幻想,她的情结。那个正在喘气和呻吟的人是她,而不是沃尔夫。艾琳担心沃尔夫会随时中断离开去操作无线电。她一面机械地动作着和索尼娅做爱,一面在脑海里搜肠刮肚地想着让沃尔夫被情欲冲昏头脑的方法。
但眼前的场景实在太愚蠢,太荒谬,以至于她能想到的事情都显得滑稽可笑。
我得让沃尔夫远离那台无线电。
这一切的关键是什么?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她把脸从索尼娅身上移开,开始吻起了沃尔夫。他也扭头和她热吻起来。她摸到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两腿中间。他深吸了一口气,艾琳想,他总算提起兴趣来了。
索尼娅试图把他们分开。
沃尔夫看了一眼索尼娅,用力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艾琳惊得倒抽了一口气。这就是关键吗?这一定是他们玩的游戏,一定是的。
沃尔夫把注意力放回艾琳身上。索尼娅试图挤进他们中间。
这次艾琳给了她一个耳光。
索尼娅从喉咙深处发出呻吟。
艾琳想:我成功了,我猜到了这个游戏,现在我说了算。
她看见沃尔夫看了看他的手表。
她突然站了起来。他们俩瞪着她。她抬起胳膊,然后缓缓地把裙子提起来,拉过头顶,扔到一旁,只穿着黑色内衣和长筒袜站在那里。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双手在两腿间和胸脯上游走。她见到沃尔夫的表情改变了:他的镇定自如不见了,他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她,眼里写满了欲望。他神情炽热,如痴如醉。他舔了舔嘴唇。艾琳抬起腿,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踏在索尼娅胸口,把她往后一蹬。然后她抓住沃尔夫的头,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索尼娅开始亲吻艾琳的脚。
沃尔夫发出一种介于呻吟和叹息之间的声音,把他的脸埋在艾琳的两腿之间。
艾琳看了看手表。
零点到了。
二十三
艾琳赤裸着躺在床上。她一动不动,浑身僵硬,肌肉紧绷,直直地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索尼娅在她右边,脸朝下,四肢在床单上大咧咧地伸展开来,睡得正熟,打着呼噜。索尼娅的右手软软地搭在艾琳的腰上。沃尔夫在艾琳左边,面朝她侧躺着,迷迷糊糊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艾琳想:好吧,这事没要了我的命。
这场游戏的主题是拒绝和接纳索尼娅。艾琳和沃尔夫越是拒绝她、虐待她,她就越有激情,直到最后关头沃尔夫抛下艾琳,和索尼娅做爱。这是一出沃尔夫和索尼娅显然烂熟于心的剧本,他们以前就这么干过。
艾琳从中并没有享受到什么快感,但她也没觉得恶心或是受辱。她只是感觉自己被背叛了,被自己背叛了。这就像去典当情人赠予的珠宝,或是剪掉长发来还钱,或是送一个小孩去磨坊干活。她虐待了自己。最糟糕的是,她所做的事从逻辑上看,是她过去生活的,离家出走八年以来,她一直在一个光滑的斜坡上慢慢下滑,斜坡的终点是成为妓女,而现在她感觉自己来到了坡底。
抚摸停止了。她往侧面瞥了瞥沃尔夫的脸。他的眼睛合上了。他睡着了。
她心想,不知道范德姆出了什么事。
有地方出了问题。也许范德姆在开罗跟丢了沃尔夫的车。也许他出了交通事故。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没有范德姆照拂她了。她只能靠自己了。
她成功地让沃尔夫忘记了在午夜时给隆美尔发消息但现在要怎么阻止他在另一天夜里发消息呢?艾琳必须去总司令部告诉杰克斯到哪里去抓沃尔夫。她得溜走,现在就走,找到杰克斯,让他把手下的人从床上叫起来……
那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沃尔夫可能醒过来,发现她不见了,于是再度消失。
他的无线电在船屋里吗?还是在别处?这也许会让一切情况变得不同。
她记得范德姆昨晚提到了某个东西那真的是几个小时前的事吗?“如果我能拿到蝴蝶梦密码的密钥,我就能冒充他发无线电……这能彻底扭转形势……”
艾琳想:也许我能找到密钥。
他说过那是一页纸,写着如何用书来加密信息。
艾琳意识到她现在有了一个找到无线电和密钥的机会。
她必须搜查船屋。
她没动。她又害怕了。万一沃尔夫发现她在找东西……她还记得他关于人的本质的理论:世界上的人分为主人和奴隶。奴隶的生命一文不值。
不,她想,我可以在这里留到早上,然后我告诉英国人去哪里找沃尔夫,他们会搜查船屋,然后
万一到那时沃尔夫已经走了怎么办?万一无线电不在这里呢?
那样一切都白费了。
沃尔夫的呼吸现在缓慢而平稳:他睡熟了。艾琳手往下伸,轻轻地拿起索尼娅的那只手,把它从她的大腿上移到床单上。索尼娅没有反应。
现在他们两人都没有碰着她了。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她慢慢地坐直身子。
床垫上的重心移动惊扰到了另外两个人。索尼娅咕哝了一声,抬起头,转了个方向,又开始打起了呼。沃尔夫翻了个身,但没有睁开眼睛。
艾琳缓缓移动着,警惕着床垫的每一点儿变化,让自己翻了个身,这样她可以面朝床头,用手和膝盖支撑身体。她开始辛苦地往后爬:右膝,左手,左膝,右手。她盯着那两张熟睡的脸。床尾似乎有几英里那么远。再细微的声音在她听来也犹如雷鸣。一辆驳船经过,水波带得船屋轻轻摇晃,艾琳在这阵扰动的掩护下迅速爬下了床。她扎了根似的站在原地,盯着另外两个人,直到船屋停止移动。他们仍然熟睡着。
该从哪里搜起?艾琳决定要有条不紊地从前往后搜。船首是浴室。她突然意识到她本来也需要去浴室。她踮着脚穿过卧室,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