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和金凤期坐到很晚,两人都喝的有点醉,罗兰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汤勺,举在胸前唱起了《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
金凤期被他逗笑了,两个人互相扶着下了天台,澡都没洗,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罗兰被手机闹铃吵醒了,他举着汤勺坐起来,呆愣地支棱着一头呆毛,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金凤期也被他吵醒了,打了个呵欠跟他说:“早啊。你不再睡下?”
罗兰唔了一声,看了一眼手中的汤勺,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事,登时脊背直冒冷汗,跟金凤期说:“我要回家了!完蛋了!完蛋了!”
他匆匆忙忙地套上衣服就要跑,金凤期叫住他:“等等。”
罗兰顿住动作:“我再晚一点回去,我爸就要把我皮剥了。”
金凤期从床上坐起来,想了想,说:“不要慌张,你现在去洗个澡吧,我保证你爸爸不会责骂你。”
罗兰狐疑。
“放心,昨天晚上既然是我把你叫出来的,我会负责,你现在去洗澡。”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而且罗兰这衣服皱巴巴的,一身酒气,乌七八糟的回去见罗云堂,只怕他要更生气。
罗兰走到浴室,澡洗到一半,热水变成冷水。他叹了口气,随便洗洗,把水擦干净,换上干净衣服走出来。
金凤期手里拿着个盒子递给他:“ 把这个拿回去,送给你爸,我保证他不会为难你。”
“这什么?”罗兰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条灰色围巾,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金凤期帮他解决罗云堂的问题,就是用这条围巾。
罗兰把围巾拿出来摆弄,围巾已经织好了,上面绣着三个英文字母“LYT”。
“是你织的啊?”原来金凤期还有这个爱好啊?这是隐藏的□□属性吗?
金凤期瞪了他一眼,像是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花钱请人织的,你拿去给你爸吧。”
罗兰已经猜到他的用意,故意逗他:“你为什么要给我爸送围巾?难不成你想当我小妈?”
“小妈你个头!”金凤期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就说是你送的,其他的不用我教你了吧!我去洗澡了!”
金凤期转身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罗兰把围巾折好,放在盒子里,想起来之前跟罗云堂聊天,罗云堂总说脖子凉飕飕,难不成就是在暗示他快把围巾贡上?这老头可真是傲娇,直说不好吗?
他忽然想起来,浴室的热水器好像坏了,连忙走到浴室门口:“哎?金凤期,热水器是不是坏了呀?坏了就用我卧室的。”
水声中传来金凤期的声音:“没坏。”
“不是不出热水了吗?秋天了,你别洗冷水澡了。”
“是热水啊。”金凤期的声音清晰了一些,玻璃门上看见他靠近的影子:“你别磨磨蹭蹭,快回去见你爸。”
哦好吧,还能说什么呢,这家里的电器就欺负他运气差呗。
罗兰离开没多久,金凤期洗好了澡,正擦着头发,手机响了,居然是金母打了电话过来。他看了片刻,接通电话,问道:“妈,怎么了?”
“凤期呀,昨天过节,也没留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个饭吧,茂茂挺想你的。”金母热情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竟让他有些不适。
金凤期有些不解,就听见金母继续说:“昨天你那个朋友,姓罗的,你也叫他一起来呗,我听你爸说他是你经纪人,平时挺照顾你吧,我们得谢谢人家。”
金凤期终于明白,昳丽的面容上不由得出现一丝嘲讽,他冷静道:“妈,中秋节过后我工作会比较忙,我看我什么时候有空了,提前给你们打电话,好吗?”
“好嘞好嘞,你记得带你那个朋友一起回来,知道吗?”
“嗯,好。”
金凤期挂了电话,想了想,上网搜了一下远堂集团,跟金父生意上的业务有部分重合。
难怪了,非得叫自己带罗兰回去,原来是为的这个。真是一对市侩夫妻,所以自己一直期待的,就是这种人给与的亲情吗?
何其可笑。
金凤期一直都知道,他有心病,到现在也没好,但金家父母已经不是他的药了。
罗兰拿着盒子离开,走到外头一看,这时候天还刚蒙蒙亮,这时候回去,说不定能假装成半夜回家的……不过半夜回家也没比清晨回家好多少吧……
罗兰一边开车,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待会儿见到罗云堂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消气。他可没把希望寄托在金凤期给的围巾上。
开车到了半山腰的别墅,罗兰把车停在外面,大门还关着,他不想惊动门房,绕了一圈,从别墅后头翻围墙进去,悄悄靠近住宅区。
他走得很轻,所以在花园树下说话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这是后妈江羽然的声音。
“我不想逼你,只不过现在我们俩已经在一条船上,我倒霉,你也好不了。”这居然是赵秘书的声音。
罗兰探出头,从树叶间窥探着。赵秘书还穿着昨天的西装,有些皱巴巴的,应该是昨晚罗云堂留他在这里住了一夜。江羽然穿着睡袍,踩着拖鞋,露出白腻的脚踝,正烦闷地抽烟。
这俩人说什么呢?
罗兰来晚了,两人的话已经说完了,赵秘书转身离开。
江羽然用力抽了两口烟,忽然看见了罗兰。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诧,接着很快镇定下来,叫道:“是兰兰回来了啊,怎么现在才回?”
罗兰走出来,问道:“江阿姨,刚才您和赵秘书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