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蒙却没乐疯,而是对许槐道:“九爷,赶紧趁热打铁,花钱请人开给咱们开荒。”
如今什么地方人愿意来打工,许蒙能想到最集中的便是修河堤那那拨人了。
许槐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差点没把他摁到地里去。许枕与他混熟了,也能说笑几句,摇头笑道:“官家姓赵跟咱没亲戚。”
许蒙一脸懵逼地问道:“跟官家有什么关系?”
许让扒拉下他头发,撞了下许平,让许平解释。
许平也扒拉下他头发,笑道:“没有官府的路引,你最多能到镇上,出了镇就得有路引。”
许蒙“哦”了一声,他前世听所里老前辈说过他出生前外出还要开介绍信呢,寻思着这里情况应该和那时候差不多吧。不过,最远只能到镇上,这似乎有点……他凝眉想了下:“要是这样,为啥我进城就没有路引?张财主小儿子怎么进的城?”
许槐点了点他脑袋,笑道:“不知道了吧?”
许蒙忙点头。
许槐道:“叫声九爷爷,我跟你说。”
许蒙一点也不硬气,笑嘻嘻地叫了声:“九爷爷。”
许槐这才告诉他原因,他呢是因为冯大勇作保而且族长去镇上开了路引在三老太爷手上,他们每次去县里必有族中领军人物带头不仅仅是脸面还有责任。就比如许良才领头,若是回来晚了要问原因的,出了事情他就是第一负责人。
这种一般是民不报不出事儿,官府也不追究责任,看一旦出了事儿,全家可能都要吃挂落。这就是张家宁愿花钱赎人,也不愿意报官的其中一个原因。
“哦。”许蒙听完有些恍然大悟了,随即又问及了张财主的事儿,“他家咋样了?”
许槐寻思了下,肃脸道:“人已经回来了。最近大家都忙着春耕,族里还没开大会说这事儿呢。以后族里谁要是敢学张家那小子,咱族里可不跟张家那样,还拿钱赎人,出族都是轻的。”
他呵斥了一番,许蒙等人也是很捧场地认真听他说教了。
张家那小子也是命大,人没死,就是被剁了大拇指,有点吓到了。据说,张财主一边抱着家底去熟人,一边寻了县里原来混帮闲的一群人帮着寻人,舍了一大笔钱才把儿子捞出来。至于骗子团伙被这群帮闲给揍了,同伙去给庇佑他们的胥吏报信,好不巧地撞到了刘太平的大女婿,这事儿就捅到了黄众那里。
黄众知道了,叶应则也知道了。
聚众斗殴,轻则算是滋事扰民,重则就是被诬个谋反也为未可知。
叶应则杀鸡儆猴,把这群骗子给法办,已经移送到府衙等待田正坤用了印,流放他们三千里进行劳动改造去。至于那群帮闲被教训了一顿,行侠仗义可以,但是不得任性放纵,以武犯禁,各打了十板子就给放了。
许槐讲故事的技术太烂了,听得许蒙云里雾里,几乎没分清楚正反方。总而言之,许蒙知道了张财主家的事儿解决了,不用卖下蛋鸡了,但是成了富屋贫人,小儿子成了残疾还被吓成了怂蛋。他还觉得张财主其他几个儿子肯定不会轻易算了的,不过闹不闹分家那等事儿也不是太该管的。
过了二月二没几日,许香云的小姑子生了双生男孩子,算是在婆家彻底站稳了脚跟。许蒙听许让说,许香云特意要了小姑两个孩子尿了童子尿的尿布给王青苗压床。
童子尿再怎夸,也是尿。不洗不晒,阴干后放在压在蒲席下面,想想就一股子骚味,而许让却一脸欢喜雀跃。
许蒙心里叹气,多少人等着生男儿,却不想想没了女儿靠什么达成传宗接代的远望。这有点想他以前在办公室跟几个同事讨论过的代孕话题,你怎么就能保证你混的好,是代孕者的一员,而不是会沦落为被动代孕的一个呢?若是有那个东西就意味着传宗接待有望,那女人生来又是干什么的呢?谁有能保证自己生下来的男儿将来一定能够娶上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