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财主摇头道:“二千两。”
“天啊。”许槐惊地站了起来。
许蒙也不由得心中咋舌,这也太狠了吧。
两千两,只怕县衙都不见得能拿出来。
许仲替他叹气道:“老弟,要是二百两砸锅卖铁还能把人赎回来。这二千两,就是把你的老命搭上也不成啊。”
三老太爷最恨这种,怒道:“这种儿孙就不该管他,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张财主抹泪道:“要是这么着,我咋有脸对得起列祖列宗,养了这么个不肖子孙。”
许蒙知道这等家务事,别人还是少插嘴,忙拉了拉三老太爷的衣角让他少说两句。许蒙看大家都不说话,舔了舔唇,试探地道:“咋,咋不报官啊?”
张财主哭得更大声道:“我叫人打听过了,那家县衙有关系。咱家这不是头一宗了。”
冯大勇听得这话,不由得耳朵竖了起来,看着张财主道:“和谁家有关系?县衙那些跑腿干事儿,我都认识,好几个是兄弟。”
冯大勇这是第二次来许家寨,头一次跟张财主打交道,对张财主不太了解,怀疑他在说谎。
张财主也是听过冯大勇的名头,知道他是三老太爷家的亲戚,家里住在县里,带的许家寨的生意更好了。但是,他不知道冯大勇是从公门胥吏脱身出来的。胥吏不在士农工商四民之列,属于三教九流的小百姓,也就是俗称的贱民之列。冯大勇既然脱身出来了,自然不希望别人大肆宣扬。
张财主虽说最近心力交瘁,脑袋没那么灵光了,却还没脑瘫。他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冯大勇的话,忙赌咒发誓道:“天地可鉴,小老儿要是说了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火烧眉毛,祖宗基业都没了,我脸都不要了,咋能骗人?”
三老太爷点头附和道:“他说的对。胥吏里面有的是害群之马。”
三老太爷发话了,冯大勇自然给他面子,没反驳,却懂里面的道道。他道:“不管真假,这事儿有一点我知道。如今圣上仁慈,开宫门放宫女回乡与家人团聚,更是不接那等人进宫伺候。那些人多半是拿话吓唬你。依我看,这事儿多半是和你家有亲的人暗中下了黑手,深知你看重这一点,特意拿出来吓唬你的。”
冯大勇这么一分析,许蒙觉得也对。
如今这时代交通相对闭塞,消息传递没那么快,再就是有些人不懂。就跟他那时代,很多家、暴男认为家、暴不犯法,普法在任何时代都是需要和必要的。
张财主看冯大勇真懂,也顾不上什么脸面,跪下来求冯大勇道:“冯老弟,你懂给小老儿支个招吧。”
许蒙有些犹豫,其实这事儿不便多管。万一那搞仙人跳是团伙作案,有预谋有后手,尤其还有靠山的话,这些帮衬的人其实也容易倒霉。
“他能有啥招?他既不是当官的,又不是胥吏,又能有啥法子。你赶紧起来想着怎么办,去拉拔你小儿子把。”三老太爷看了冯大勇一眼,呵斥着张财主又使个眼色给许槐,让两人把张财主拉拔起来。
张财主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哭丧哀嚎道:“我的爹娘祖宗啊,我咋恁倒霉摊上这么个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