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店里人员变动,重新排班,奚薇被调到了早班,工作时间从上午七点至下午四点,白天比夜晚忙很多,通常两个人守着。
这样一来,再干家政是不行了,得慢慢找到别的活儿,否则空出那么一大把时间,可非常难熬。
好在霍良深的出现稍微填补了些许空白。
傍晚奚薇下班,刚回到家,洗了个澡,他的电话打来,约吃饭,说有几个朋友想聚一聚。
她在衣柜里找到一条吊带裙,大概四五年前买的,不便宜,她以前很爱打扮,衣服鞋子都买好的,只是很久没穿过,自己也觉得陌生。
霍良深的车子等在楼下,见她娉娉婷婷地出来,倒有些目定魂摄。
所谓惊鸿一瞥。
要是仔细化个妆,还不知多明艳呢。
“今天心情好吗?”他不由得问。
“还行。”
到了会所,下了车,霍良深牵着她的手进去,包房里已经有五六个男女等在那儿,看见他们进来,有些愣怔。
陈皓和徐邵没想到他会带奚薇来。
这里有位白小姐,对霍良深很有那么点儿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于是眼下难免尴尬,再偷瞄白小姐的脸色,果然僵得厉害。
席间众人有意无意地观察奚薇,只见她安安静静的,几乎不说话,也没有初入新圈子的紧张局促,像是游离在外,不太合群。
“奚小姐的纹身好酷。”徐邵称赞。
她说:“谢谢。”
“在哪儿做的?”
“步行街。”
“会不会很痛?”
“还行。”
“……”真是个话题终结者,好难聊,徐邵摸摸鼻子,感觉上头有灰。
场子忽然冷下来,霍良深一边给奚薇夹菜,一边替徐邵解围,问:“莉莉安还没原谅你吗,怎么今天不见人影。”
“她去上海找朋友玩儿,这两天不在。”
“这么说你们和好了?”
“当然。”
霍良深挑眉:“万幸,否则你今晚又喝得烂醉,哭啊喊的,丢人现眼,我可受不了。”
“哥,给我留点儿面子……”
大家笑起来。
奚薇诧异于他的周道和侃侃而谈,不由自主抬眸望去。
这时霍良深朝在座的另一位男士抬抬下巴:“上个月我给阿旭打电话,想约他打球,没想到一大清早的,他气喘吁吁,旁边还有人叫他快点儿别停,啧啧。”
席间男女愣住,纷纷瞪大眼睛望向当事人,欲言又止。
霍良深慢条斯理:“你们猜他和谁在一起。”
“当、当然和嫂子呀。”
“不是。”
众人被吓到了,提起一颗心:“那……”
“是老刘。”
“啊?!”大惊失色。
霍良深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原来他和老刘爬山去了。”
“……靠,”陈皓忍不住笑骂:“吓我一跳,你说话别说一半呐!”
大家忍俊不禁,七嘴八舌地附和:“就是,吓死人了,阿旭和老刘,我的天。”
霍良深一脸无辜:“爬山而已,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阿深你真的坏透了。”
他随意笑着,忽然觉察到身旁的视线,转头对上奚薇探究的眼睛。
“怎么了?”
“你……”
没记错的话,中学时代的霍良深是个很难接近的人,早熟且散漫,处处透着疏离和淡漠,仿佛站在高处俯视同龄人,因为俯视,所以愈发显得拒人千里。可时至今日他却这样游戏人间,周旋其中游刃有余,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成为旁人簇拥的焦点。
原来大家都变了这么多。
奚薇摇摇头,把千丝万缕的情绪掩盖下去,她不想承认自己也被他吸引。
吃完饭,娱乐转向牌局。
“叫几个人过来,凑够两桌吧。”陈皓掏出手机约朋友:“你们先打着。”
霍良深并不上桌,只坐在奚薇后面帮她看牌。
许久没有摸过麻将,她手很生,被白小姐碰了两次可以吃的牌才反应过来,人家对她有些敌意。
旁边的几个也都看在眼里,干咳一声,问:“对了,奚小姐是怎么认识阿深的?”
她被问住了,这时听见霍良深说:“失散多年的高中同学。”
“啊?这么早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