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是学校通知的，大爷放心了，立刻热心的指点说：“进去左转，教导处在二楼。”

瞿三甲进了校园。在这个校园里。他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学校气氛。他来到二楼教导处门口。敲门后，听到一声：“进来。”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正在埋头写什么东西。另一个中年男人，发福的身体，地中海的发型，四方脸，眼睛微微的眯缝着。这第一眼的印象，让瞿三甲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来到交易市场。

瞿三甲老老实实的说：“老师好。我叫瞿三甲，是今年新生。找张玉清主任报到。”

“我就是张玉清。你就是瞿三甲，三鑫县实验中学初中毕业的？你为什么不去你们县的职业学校？”这个中年男人抬起头来，一连串的问。

这是个要命的问题。不过瞿三甲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如何回答。

“我不想呆在家里。”

张玉清点点头。他知道这句话没毛病。中二少年没有谁愿意待在家里。

“你要在这里勤工俭学？”他问道。

瞿三甲说：“是的。家里经济条件不好。”

他表现的十分坦率，对家境不好没有一点遮掩，赢得了这位主任的好感。

“好吧。我先把学校学习两年的花销给你说一下。两年的学费两万，住宿费八千，生活费一万。共计三万八千元。你必须在毕业前还清。有问题吗？”

三万八！瞿三甲愣了一下。一下子听到负债这么多，把他吓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叔叔是一家工厂的工段长，每月三千，婶婶是超市理货员，每月二千。即使省吃俭用也不够这些学费。怪不得婶婶说要去借钱。

但是他想到自己现在走投无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用预交学费的学校，不行也得行。大不了自己勤工俭学多辛苦一些，大概能够负担得起还债，于是就赶紧回答：“没问题。”

“没问题的话，你就在这张协议上签字画押。”

张主任说着，拿出一张打印好的协议书放在他面前。

瞿三甲略微扫了一眼，这个是制式协议书，只有同意和不同意两个选择，一个字都不能修改。在很多行业，这样的制式合同是惯例。

瞿三甲签上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张主任收起协议，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

“小伙子，不要担心。别看三万八好像很多，谁也一下子拿不出来。不过只要你能吃苦，这点债务其实不算什么。你到时候肯定能付清的。实话告诉你，咱们学校去年盖楼，现在欠着银行几百万呢，不是照样办的红红火火。来，小赵，你给这位同学去安排一下。”

旁边的眼镜青年应声抬头，一边招呼一边向门口走去：“瞿三甲同学，跟我来。”

小赵老师带着他领取铺盖和校服，来到三楼一间宿舍：“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然后告诉他教室班级、实验场所、学校的食堂等。

瞿三甲非常高兴。从现在起，自己脱离了寄人篱下，有了新的生活，不过，想到头上悬着三万八千块钱巨大的债务，新生活也让他有了压力。

学校通知他提前来到，是让他当杂工，为正式开学做准备。

这天起，天台县职业学校里出现一个身穿保洁服的少年。甚至在开学这天，他也忘记脱下来。当他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被几个同学赶出去：“保洁怎么进宿舍来了。出去。”

瞿三甲赶紧脱下保洁服，换上校服，表明身份。几个同学接受了他的同学身份，但是明显的露出鄙夷神色。

来到职业学校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是学习不好的，学习好的都去上高中，考大学去了。这些人来到职业技术学校的目的，就是学一门手艺。尽管自己不行，但是他们也看不起保洁。

大家的冷漠瞿三甲也无所谓。自己是来这里是学技术的，不是来搞交际的。他也不与同学套近乎，在吃过晚饭后，就回到自己铺位，自顾自的继续背诵修仙诀。

学校目前设置了三个专业。厨师、机械、焊接。三个专业各有特点。厨师，毕业后工作有保障，待遇也不错，但是名声不好，说出去就是个做饭的，不受待见焊接，这个专业因为毕业后待遇高，也有很多人选择。如果技术达到一定级别，待遇更高。但是，一个是达到级别不容易，另一个就是对眼睛有伤害。这里面，待遇最差的就是机械。不过，这个专业最受广大男生的喜欢，是很多男生的首选。

瞿三甲考虑了一下，也选择了机械。他的考虑比较简单。机械专业毕业后虽然工作待遇低，但是好找工作啊。基建狂潮中，大量的建筑工程都需要。

事实证明，瞿三甲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个正确，不是在他毕业之后，是很快就被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