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居然出现了圆月,真难得," 玛蒂尔德冲着夜空举起了那颗美丽的红宝石,这是一颗毫无裂缝和杂质的鸽血红宝石,在明亮的月光下它的轮廓变得朦胧而柔和,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奇特吸引力。 "它就是你的任务?"艾尔利克轻轻抚摸着身旁黑马油亮的马鬃,喂给它一把干草。 玛蒂尔徳没回答他,只是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宝石看。 "我们分开后,你在莫卡维宫里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听到了尖叫声。"艾尔力克沉默了一会,又问道。 她这才将目光从宝石身上移到了他的脸上,"那么你呢,我们分开后,伯莎和你说了什么,居然让你打消了带走她的计划。"玛蒂尔徳冲他扬了扬下巴,"鉴于我们都有那么多秘密,那么一个问题换另一个问题,这才公平,伙伴。" 艾尔力克抬眼对上她那双熟悉又狡黠的绿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目光,声音放低道:"伯莎是故意被抓的。" "十有八九是你们的殿下授意的,"玛蒂尔徳笑了笑,"你们是法尔诺斯殿下的人?" "这是新的问题了。"艾尔力克抱胸靠在马的侧身,"一个换一个,到你了。" 玛蒂尔徳皱了皱眉,"真没想到……好吧,"她从腰间拿出了那枚精致的银质徽章,"我用匕首刺穿了它主人的心脏。" 那张带着微笑的苍白面孔突然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一瞬间那时在房内烛光下的奇怪感觉又来了,玛蒂尔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般匕首也杀不死它们,"在看到她脸上出现的焦虑后,艾尔力克冰冷的声音不觉地柔和了一些,"但是你至少给了那怪物的心脏漂亮的一击。" "怪物。"玛蒂尔徳喃喃自语。 "我和伯莎来自王城,那里是我们的家,"艾尔力克仰头看向夜空,他漂亮的下巴轮廓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有些紧绷,"我的小妹,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的活着,她不该为了这个国家付出这么多,但不幸的是,殿下的所有命令她都必须要听从……"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应该说,我和她都必须要无条件服从。" 玛蒂尓徳莞尔,"谁不想无忧无虑的活着呢?如果有选择的话,"她的拇指轻轻在宝石上摩挲,"不过你的伯莎的确不适合在吸血鬼堆里打滚,在我看来,她的眼睛藏不住秘密。" "这么说来,你的眼睛倒是很擅长隐藏秘密。"艾尔力克的语气里带了点调笑。 "我不否认,"玛蒂尓徳耸耸肩,"毕竟在我的记忆里,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很难得。" 艾尔力克的嘴角明显的上扬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王城给你的殿下复命吗?"玛蒂尓徳问。 艾尔力克点点头,"你呢?" "我的下一站是次奥托城。" "宝石之都次奥托?"艾尔力克眯起了眼睛。 "得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什么珠宝贩子,"玛蒂尓徳举起手中的红宝石,冲他眨了下眼睛,"我只是要去把这颗宝石物归原主。" "的确,这倒符合你的作风。"艾尔力克忽然回想起了刚进城那天,她将面包塞进那个将死之人的手中,并咬紧下巴瞪着自己的模样。 "次奥托与王城相接,所以我在想,你的马可以再多载我一程,毕竟现在," 玛蒂尓徳有些无奈道,"我们不仅只有一匹马,还估计被莫卡维宫全城通缉了。" "跑了这么久,我们现在和什瓦拉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赶路。"艾尔力克伸手指了指拴住马的绳子。 "我在马背上可睡不着,"她转过身,将宝石向夜空中一抛,接着一手接住,另一只手举起冲他挥了挥, "明早再赶路吧,晚安了,伙伴。" "晚安,玛蒂尓徳。"他回望夜空,低声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说,你还要弄那该死的衣服多久?"费列伸出双臂摊在沙发上,看着他的伙伴在镜子前思考再三,还是脱掉了身上精致的橘色外套,换上了另一件黑色的高领大衣。 "好了,好了,这件比较庄重,看来我还是没有勇气穿鲜艳一点的颜色……吸血鬼的通病,"厄尔照了照镜子,接着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男人,"你说是吧,大人?" 正望着窗外的克劳德笑了笑,不可置否。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某人收集了一整间房的不同颜色的上衣,听查尔斯说,他整理的时候还发现了两件粉红色的衬衫。"沙发上的费列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连站在门边正在给烛台点火的斯通.韦杰斯也忍不住佯装咳嗽了一声。 "够了!"厄尔怒吼,他摸了摸自己红色的胡须,深吸一口气,继而压低了声音,"不要在大人面前说这些!" "冷静点,厄尔,每个人都有癖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克劳德笑道,"走吧,各位,老家伙们差不多都该醒了。" "大人,"沙发上的男人起了身,"其实,我们去就可以了,您没必要非得亲自去见它们……" 克劳德冲男人摆摆手,打断了他,"最近情况比较棘手,那个神谕少女依旧守口如瓶,我需要和它们好好的谈一谈。" 费列耸耸肩,斯通.韦杰斯已经点燃了烛台上所有的黑蜡,他一手举起烛台,一手打开了门,"请吧,大人。" 克劳德出门前,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的明亮皎洁的圆月。 走下宫殿木质的旋梯,他们默默地穿过通向北边的悠长回廊,最后来到了莫卡维宫侧殿的入口,那里是宫殿仆人和侍卫们的禁足之地。 走在最前面的是拿着烛台的斯通.韦杰斯,他拿出钥匙,打开了走廊尽头木门上沉重的枷锁,接着推开了门。 他们迈进了空旷的侧殿,殿里没有任何照明,光线昏暗,高耸的圆顶显得这里的空间巨大。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只有依稀的月光透过一边装着黑纱的窗户洒进来。 侧殿的另一面墙上则悬挂着数幅巨型自然风景油画。 他们无声地走过"闪电旁的悬崖"、"暴风雨中的黑海"、"乌云翻滚下的雪原"和"落日中的沙漠",最后来到了描绘着"圆月下的黑色森林"巨画前,温黄昏浊的烛光将四人的影子放大打在了一旁的墙上。 最后,克劳德站定在巨画前,他默默看了一会油画,接着伸手摸上了画框的边缘,按下了一块凸起的黑石,在木板相互摩擦的刺耳声音中,巨画慢慢移开了,露出了延伸向上的旋转楼梯,通向黑暗。 扶着铁质生锈的雕花扶手,几人踱步进了暗门里的楼梯,巨画在他们的身后慢慢合上。 行了四十一阶后,他们在一面约两人高的铁门前停了下来,门把手处是一只张开大口的铁质兽头。 费列朝一旁的厄尔努了努嘴,后者有些不满地咕哝着,然后上前直接伸手握住兽口中的铜色门环,连敲了三下。 在一片长久的寂静后,铁门后突然响起了诡谲的低喘声,并渐渐转为尖锐可怖的嘶叫,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斯通.韦杰斯手中黑烛的烛焰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下一秒,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了,所有声音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克劳德先一步跨进了门,他的靴子扣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清脆作响。 "各位,"他停在空旷的大厅中央,双手插袋,仰起头对着前方的黑暗开口,"今天睡的好吗?" 高耸的天花板上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斯通.韦杰斯接着走了进来,他来到他的主人身边,举起蜡烛,烛焰依旧在剧烈跳动,隐约中照映出了天花板上黑压压的一片。 "克-劳-德,"一个幽魂般苍老的声音兀地在他们的头顶响起,"咿-咿-咿-呀"那个声音的音调开始变高,接着一只模糊的手臂从天花板黑云般的一团中伸出,然后是另一只手,接着是双腿…… "安摩斯大人," 斯通.韦杰斯冲那团已经变为人形的黑影颔了颔首,接着走进来的厄尔和费列也朝着黑影点了点头。 "尊贵的克劳德大人,真难得啊,让我想想,你上一次来参加会议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安摩斯跳到了地板上,它的模样如同一位近百岁的人类老者,全身□□,皮肤褶皱松弛,身材矮小,也无法直起腰。 "得了,安摩斯,别说得那么夸张,"克劳德笑道,"实际上也才四五个月而已,就算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也一直都在算着日子。" "这话不假,安摩斯大人,克劳德大人可一直都把会议记在心上,"厄尔砸咂舌,"你也知道,最近的麻烦事很多。" "当然,他毕竟是你伟大的克劳德大人,"安摩斯嘲讽地看了厄尔一眼,接着又鄙弃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瞧瞧这些病态的褐色斑点,人类的皮囊真是恶心透了,"他浑浊的眼睛里全是不屑,"哼!只过了这么一点时间,已经变成这种样子!" "咿-咿-咿-"又有一团阴影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别抱怨了,安摩斯!再过不久,我们的翅膀就可以自由地展开在北国的夜空下了!" "阿德里安,你的乐观无疑是我最欣赏的,"克劳德看着面前仍处在半人形的吸血鬼,它摇晃头颅,很快,另一半身体的翅膀消失,光秃的爪子也慢慢幻化成了人类的手臂,不同于安摩斯,这是一个高瘦的人类老者身躯。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克劳德大人,嗯?"阿德里安双手背后,使劲眯了眯眼睛,人类的形态下它的视线如同百岁老者一样混浊,并不清晰。 "现在正是重要的关头,我想我有必要和你们说说我的怀疑,"克劳德敛起笑容,"关于那个伯莎,我们依旧一无所获,塞缪尔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安危。" "那个老狐狸一定是在故作镇定!"一旁的安摩斯冷哼道。 "不,我想……他可能是……故意让那个女人落入我们手中。"克劳德淡淡道。 天花板上的阴影登时爆发出了交织在一起的刺耳的声音。 "冷静点,大人们!"阿德里安仰头叫嚷道,待阴影的声音小下来后,他才把目光移向眼前的男人,"我不能完全否定你的猜想,克劳德,但这没有任何道理。" "不,相反,这个猜想很有道理,"克劳德淡淡道,"虽然我现在还无法确定塞缪尔的动机……" "大人,不如先把你那些毫无根据的猜想放一边,听听今天会议上真正需要解决的事。"安摩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 "希望这次会议要讨论的和你们那些虚无缥缈的宏大规划无关,"站在最旁边的费列叹了口气,望着安摩斯挪揄道,"再听一次莫卡维历史的话,我的耳朵非起茧子不可。" "关于那个神谕少女的事,无论塞缪尔在玩什么花招,我们都得暂时先放一放,因为这次要说的事和救世会有关,"阿德里安压低声音声道,"克劳德大人,他们又在惹麻烦了。" "救世会的暴动?"克劳德眯起了眼睛,"我以为那群家伙会再和塞缪尔缠上一阵子。" "半个月前,费罗尔德城的莫卡维已经被占领了,那群蝗虫杀了那里所有的吸血鬼。五天前,梅城的菲涅斯被他们刺穿了心脏,我们的数十个伙伴都化为了齑粉!" 阿德里安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的大片黑影里就响起了一阵类似夜间动物般的悲鸣。 "我们收到消息,他们下一次的袭击将会在王城附近,就在这个月底,法尔诺斯创国的周年纪念日前夕。"老人继续道。 "想为塞缪尔献上表示忠诚的礼物?"克劳德冷哼一声,"徒劳之举。" "我们务必要倾尽全力,防止这次的屠杀……" "如果克劳德大人可以亲自去一趟的话当然最好不过。"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克劳德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安摩斯: "需要我亲自去?这是议会投票的决定?还是……你的决定?" “不,伟大的克劳德大人,毕竟没有什么是你不能解决的。"安摩斯丑陋干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大人,这次事态严重,要知道,我们不能永远留在什瓦拉……"阿德里安眉间的褶皱挤在一起,苍老的脸上显出了惶惶不安的神色,"更何况,他们这次袭击的地点太过重要……我们……我们决不能让救世会那群蝗虫得逞啊!" 克劳德摸了摸下巴,沉默了一会,问道:"他们准备拿次奥托开刀?" "没错!" "安排一下,斯通,明天就出发。" 骚动又响起来,一旁的安摩斯有些惊讶,阿德里安的眉头在一瞬间解开了,他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意,"克劳德,我们为你父亲感到骄傲。" "大人!"厄尔皱起了眉头,他有些迟疑地咕噜着:"次奥托城就在王城附近,这太危险了!" "正是因为次奥托城毗邻王城,对我们而言才这么重要,"克劳德望了厄尔一眼,"那里是我们的金库,更是我们未来拖垮塞缪尔的大本营所在。" 天花板阴影里的声音又尖锐起来。 "各位,"克劳德摸了摸袖口,又伸出手指在空中缓缓握成了拳,"我保证,只要我在那里,就绝不会让救世会的那群蝗虫得逞!" 阴影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下一秒无数拍打翅膀的声音依次响起,好似掌声雷动。 "整个莫卡维以你为傲,再次谢谢你,我年轻的大人。"阿德里安低下头,曲着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不客气。"克劳德打量着老人头顶稀疏的白发,若有所思的回道。 "大人!",走出侧殿没两步,厄尔没忍住喊住了最前面的克劳德,"我们……呃……真的离开什瓦拉的话,你就不担心……不担心那些老东西会在我们背后弄出什么把戏来吗?" "大人这次的决定确实有些冒险了。" 斯通.韦杰斯叹了口气。 "我也很吃惊,大人会同意的这么爽快,"费列站定脚步,第一次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笑,"更何况,那个神谕少女还在这里,立即出发的话……" "费列,"男人忽然开口,他背对着他们,低哑的声音在空旷的侧殿外回响,"你和斯通留在什瓦拉。" "大人?"三人齐齐有些诧异。 "立即准备马车,今晚,厄尔带着伯莎小姐先启程,要静悄悄的,毕竟,老家伙们今夜不会马上入睡。" "意思是大人明天要独自出发?"短短几秒后,费列的眼里忽然显出笑意来,"原来大人早就怀疑那群老家伙了,不过……如果他们明天真的在路上安排了偷袭的话……" "那他们最好为那些偷袭的勇士们用心祈祷,"克劳德冷冷的笑了,"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和斯通帮我在这里盯得紧一点。那群几百岁的老家伙,啧啧啧,简直和救世会一样,不让人省心。 "大人,"厄尔依旧满脸疑惑,"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女人一起?既然费列他们留在什瓦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哦!带着她嘛,是因为我在刚刚突然有了一个有趣的猜想,"克劳德侧过脸,咧开嘴角,表情有些愉快,"当然,我需要在塞缪尔面前用她来验证这个想法。" 大厅的铁门已经关上,一切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看来这次的事情进行的比我们想象中要顺利。"安摩斯跳进了天花板的阴影里,它兴奋地扭动着矮小的身躯,人类手臂渐渐消失,接着,它用布满灰色硬毛的爪子抓住顶上的横梁,固定了身体。 "很快," 阿德里安双手背后,仰头微笑道,"他就能看到我们在次奥拓城为他准备的惊喜了。" "冈措派人传来消息,已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安摩斯舔了舔慢慢长出的獠牙,声音尖利起来。 "确定没问题吗?阿德里安,"阴影里又传来了声音,"毕竟,克劳德是个无比狡猾的怪物。" "放心,安士姆大人," 阿德里安混浊的瞳孔忽然现出了诡谲的红光,"克劳德会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的,相信我,再过不久,混乱的火焰就要燃烧起来了。" "桀桀桀!"阴影里登时爆发出一阵古怪又慎人的笑声。 "可怜的国王。"最后,在一切恢复成死寂之前,有个声音悠悠的说道。 壁炉里的火已经渐渐转暗,屋子里不知为何渗进了寒意,伯莎被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吵醒,她双手合十,低声祈祷了几句,才走下床打开了门锁。 男人在黑暗中拿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隐隐印出他红色的胡须来。 厄尔上下打量着这个身着白裙的美丽少女,她的一小卷黑发正打落在弧度优美的肩膀上,露出了一部分雪白的脖颈,虽然她紧抿着唇瓣,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是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里的焦灼不安却出卖了她。 厄尔在第一次见到这个神谕少女时,就惊异于她的纯洁,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异常美味的,仿佛已经变成气味可以被嗅出的纯净。 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 "有什么事?"伯莎冷冷的问。 "这个嘛……准备一下,小妞,我奉克劳德大人的命令,要带你出趟远门。"厄尔砸了咂舌。 "现在?去哪里?" 他着迷的盯着女孩的眼睛,此时那双纯洁无害的眼睛里的不安被一种可爱的疑惑代替,那变化间的表情生动极了,也让这个尤物,瞬间变得……美味加倍。 伯莎慌忙移开视线,这个怪物的眼神大胆又充满侵略性,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就是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离家很近的地方。"厄尔咽了咽口水。 在听到"家"这个字时,伯莎的身体猛然一震,接着眼里止不住有了泪光。 "我想你不久就可以见到亲爱的法尔诺斯殿下本人了,"厄尔低声笑了,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嘲讽,"我们要去次奥拓城了,小妞!" 厄尔话音刚落,少女就惊慌失措的瞪大了双眼。 瞧瞧,现在她眼里的疑惑又变成充满甜味的惊恐了,真有趣啊,厄尔在心里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