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瑜虽说早产但经这三个多月的悉心养护已经长得跟正常孩子一般大小。夏花看他从一丁点儿大长到如今胖嘟嘟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她就怕孩子会养不好。
萧衍对小瑾瑜打心底儿疼爱下了朝便要过来抱一会。
身在后宫除了争夺宠爱每日不就盯那一人?如此亲眼看着这份厚爱对象却不是自己自少不得有人心中泛酸。有些到可怜起张氏来,事就怕有比照,大皇子对比二皇子当真要被比到泥里去。
正当她们心中唏嘘就听说了宫外头刮的关于二皇子的歪风。
萧衍十分生气,生气之余还有些啼笑皆非。事到如今还让张氏跟那病秧子活着,已是他最大的仁慈了。可某些人根本就不知所谓当全天下除了自己都是蠢货似得上赶子找死!
萧濯人一走,萧衍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干净。
“福成”朱砂笔一丢他眉眼染上戾气“吩咐下去往后那病秧子的药不用再供了。他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了。”
低沉的嗓音像凛冽的寒风,福成一个哆嗦立即应是。
张氏这女人总学不乖,主子当真十分仁慈了非要折腾这些把好好的小命作没了才晓得疼!福成心中嫌恶,躬身行了一礼便要退出去。
“你去储秀宫走一趟,把那根簪子带给她,”萧衍烦了再听张氏的事儿,活在梦里不愿意醒,他不介意叫她好好醒醒,“是生是死,端看她自己选了。”
福成知道萧衍的耐心耗尽了。
福成去了一趟之后,张氏连踏出储秀宫的门槛都不敢了。她自知了解萧衍的狠毒,生怕一不留心就遭遇不测。张氏以及张家更是自此彻底地偃息旗鼓。
张承中夫妇的惊惧无人能体会。一边恨张氏心狠一边又悔不当初。嫁了当朝王爷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还把私生子明目张胆地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打量旁人都是傻子呢!他们张家到底有多少个脑袋够新帝砍?
林氏觉得心寒不已,她以为她女儿只是性子娇蛮了些,却没想到自私成这幅模样。
做出这事儿,还眼睁睁看她折腾那些糟心事造势,那孽障把张家人放什么位置上?林氏又惊又怕,瘫倒在床就爬不起身。可外头的风言风语又不能不管,假皇子踩着真皇子上位……想想,林氏就眼前阵阵发黑。
有能力闹事没能力收拾残局,眼看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张承中察觉了事态发展,一口心血喷了出来。
当真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他一倒下,张家的顶梁柱就塌了。张家新一代的子嗣里没个有出息的,若非他一人顶着,张家早就被挤下去。
林氏心中懊悔的滴血,恨不得冲进宫打死那个孽障。可怎么办,外头的乱子她自个儿才主谋。一时间又悔又恨,悔自己急功近利,恨养女儿自私自利祸害全家人。妻女混账,只能张承中承担后果。
如今他也没脸在萧衍身边谋事,更没那份胆子。
几番合计下来,决定辞官。
仿佛一夜老了二十岁般,再进宫时身上已没了一品大员的意气风发。张承中如提前迈入暮年的老马,跪在萧衍脚下的模样萧衍都于心不忍。若非妻女的拖累,张承中也算个能臣。
萧衍沉默了许久,开了口:“爱卿可知朕为何没有处置张氏?”朝中人才正值青黄不接之际,萧衍不愿看到得用之人退下去。
提起这事儿,张承中还忍不住心惊。
顿了顿,他额头抵着地面抬不起来:“老臣……老臣不知。”沙哑的嗓音仿佛老迈龙钟,当真令人心酸。
“自是因你素来得用。”
一句话说得张承中热泪盈眶。他心中有愧,他辜负了陛下的厚望。仿佛一夜压弯了脊梁的张尚书趴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臣之罪,请陛下责罚。”就算萧衍此时赐死了张氏,他也毫无怨言。
“罢了,你退下吧。”
事已至此,只能重新考虑工部尚书的人选:“张氏之事,念在你被蒙在鼓里,朕会网开一面。将来张氏如何与你无关。至于宫外的流言蜚语,朕给你十日,务必处置干净。”
原以为张家定会牵连,谁成想萧衍竟并未追究:“是!臣省的。”
张承中佩服萧衍的心胸,同为男人,若是他,定然做不到这般从容,恨只恨自己养了个孽障。处理了京城流言蜚语,张承中便作主迅速离京。一家子搬回祖籍晋州澧仁,而后便在京城圈子里销声匿迹了。
听说张家全部搬走的消息,张氏犹如被雷劈中,满心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