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料记载,我国建房举行上梁仪式始于魏晋,至明清时已普及于全国各地。中国自古就被称为礼仪之邦,凡事都讲究礼仪。建房作为生产生活的一件大事,各种仪式当然必不可少。建房中的礼仪其实是一种祈福仪式。
人们举行这些仪式的目的是祈求房屋永固、生活美满。
民间建房的程序大致包括选址、立中柱、上梁、立门竣工等几个步骤。其中“上梁”被人们视为建房过程中最重要的一步。梁是建筑中架在立柱上面的横跨构件,是上架木构件中最重要的部分。民间认为,上梁是否顺利,不仅关系到房屋的结构是否牢固,还关系到居住者今后是否兴旺发达。过去农村有句俗语:“房顶有梁,家中有粮,房顶无梁,六畜不旺。”可见梁在老百姓心目中的重要性,所以每逢“上梁”都要举行隆重的仪式。整个上梁仪式可以说都是围绕“正梁”进行的。
夜深了,任新良坐在八仙桌边,桌子上摆着一茶缸浓茶,一边喝茶提神,一边拿着鲁班祖师爷的上梁秘笈全神贯注看书,仔细阅读,用心理解其中奥秘,一字一句牢记于心。
屋外大风呼呼刮着,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雷声一声连着一声,像雄狮在怒吼。雨越下越大,滴嗒滴嗒地掉在地上,像是在弹奏一首悦耳动听的小曲,拨动着人们的心弦。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夏天的雨,总是那么急。不似初春的雨,滴答滴答,充满生机也不像秋后的雨,淅沥淅沥,那麽富有诗意更不像冬天的雪,轻轻的,在空中翩翩起舞,再幽幽落下。夏天的雨,哗啦哗啦,总是那麽急,充满激情活力
凌晨五点钟,何庆芳一觉醒来,睁开睡眼发现堂屋的日光灯亮堂堂。马上从柴楼上慢慢走下木楼梯,看见丈夫还在聚精会神看书,大惊失色。“新良,你还在看书,啷个不睡觉呢?”
“这本上梁秘笈写得太好了,内容清晰明白,周全详细,我越看越起劲。庆芳,你还是先回床上去睡觉吧。我再看一小哈,马上就去睡觉了。”
“新良,你看外面的天已经开始变亮了,就连早上的广播马上就要叫了,你还以为是头天晚上的十二点钟哟。”
“庆芳,我啷个看了整晚上的书,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吧。”任新良听了媳妇的话,顿感瞌睡来,接二连三不停的打着哈欠。双手捂脸,来回不停的搓来搓去。不由自主走到门边打开双开门,一股凉风迎面而来,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和芳草的气息,沁入心脾,让人神清气爽。
“天啦,这还真的是第二天早上了,老天爷啷个还在下小雨呀?今天,家权的工地上无法开工啦。现在,我终于可以去床上睡一个懒觉了。”
“新良,你没有时间睡懒觉了。正好昨晚上下了大雨,趁你在家休息我们上山去给苞谷施追苞肥。地里的苞谷杆已经扬天花一个多星期了,玉米棒子正需要及时追苞肥。队上每家每户都在抓紧时间,忙着给苞谷施追苞肥,让玉米棒子长得又粗一又长。你看树哥和国哥家的苞谷杆又高又粗又壮,我们家的苞谷杆粗的还没有人家细的粗,这能长出大苞谷来吗?”何庆芳着急的说着。
“庆芳,我不认同你的观点,这苞谷杆粗有啥子屁用,关键是苞谷杆上能长出又粗又大的玉米棒子那才叫好。”
“脚大江山稳,手大掌乾坤。你一天就知道做手艺,做庄稼你真的是门外汉。树哥和国哥是队上有经验的老农,你真应该向他们好好学习,看看他们是啷个种的庄稼?
“庆芳,今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啥子事都不要管,我一个人上山去干活,负责让你高兴,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新良,我不要惊喜!我只要苞谷杆上能长出又粗又大的玉米棒子就可以了。”
何庆芳说完兴奋的走进灶房,涮锅淘米煮早饭去了。
早上六点钟,家里的广播叫了,歌声嘹亮,铿锵有力。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日头从坡上走过照着我窑洞晒着我的胳膊还有我的牛跟着我不管过去了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还有身边这条黄河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四季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八百年还是一万年都是我的歌……”
任新良埋头弯腰把镰刀在磨刀石上磨得锋利。吃过早饭,头戴草帽,脚穿长通靴,身穿长袖衣服,肩上扛着背夹子,手里拿着镰刀,昂首挺胸走向金鸡山上去。
中国绸都四川南充。南充9县市区都有栽桑养蚕的传统,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养蚕的习惯,养蚕卖茧的钱可以填补家用,是农村人唯一的经济来源之一。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四川的蚕丝生产得到迅速恢复和发展,首先重视育苗栽桑的基础工作。根据四川丘陵地多的特点,因地制宜不占良田,采取在田边、地边、路边、沟边的栽桑方式,采取相应的奖励措施,蚕区农村以人均百株桑、户均一张种为目标,大力发展蚕桑生产。
80年代初期有蚕桑生产的县已从1949年的30多个发展到160余个,可用桑也从仅存的4000多万株发展到20多亿株,为蚕业全面发展创造了条件。
吃过早饭,天空中继续下着毛毛细雨。何庆芳担心继续下雨,家里的蚕子没有桑叶吃。带着任正信和杜宝,每人头戴草帽背着背篼去山上摘桑叶。
金鸡山的地边上和田埂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桑树,每株桑树都是采用良种桑枝通过人工嫁接过的,桑树和大人差不多高,枝杆多而且粗像打开的一把大伞,桑叶青绿肥大,大人和小孩站在地上均可采摘桑叶。
桑树枝条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桑椹,四川南充人叫桑音果。形状像一个胖胖的毛毛虫。桑葚是长圆形的,遍身长着小刺,当它熟透了以后,颜色由青变红再变成黑黑的,小刺就软了,味道香甜可口。
何庆芳和俩孩子来到了自己的责任地斜坡地,地边上到处都是桑树,桑叶密密麻麻还从未采摘过。桑树上挂满了桑音果,放眼望去,星星点点,像是红宝石。
任正信看见硕大的桑音果,喜出望外。情不自禁跑到桑树旁,双手拉着树技轻轻一摇,把桑叶上的雨水全部摇落在地上,避免雨水淋湿了身上的衣服。然后,迅速的摘了几粒又黑又大的桑音果,自己舍不得吃,迅速的跑到母亲和杜宝面前,兴奋不已。“妈,小宝,你们张开嘴,我喂你们吃桑音果。”
何庆芳轻轻一咬,流汁淌液,一种蜜滋滋的甜味儿,一直渗到心里。“幺妹,嗯,这桑音果好甜啊,你也快吃呀!”
“干妈,这桑音果太甜了。以前大生产队时,我们想吃却不准吃。”杜宝吃着桑椹,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我们男娃儿调皮捣蛋,上山放牛时,跟着队上那些大娃儿们,趁没有人时想方设法偷偷摸摸都要去摘桑音果吃。”任正信无助的说着。
“那个时候,生产队是禁止吃桑音果,如果偷吃禁果被看山员发现或逮住了,每一粒桑音果罚一斤粮食。所以,大家看见桑音果直流口水,望而生畏。”
“干妈,我没有弄醒活,为啥子不准吃呢?成熟了的桑音果也会从桑树上自然掉落下来,白白的浪费啊!”
“小宝,因为成熟了的桑音果可以做种子,来年会长出更多的小桑树苗来。”何庆芳左手拉着桑树枝,右手熟练的摘下枝条上的桑叶。
任正信看见母亲摘桑叶时留下树梢上五六片桑叶,好奇的问道:“妈,为啥子不把每条枝上的桑叶摘完呢?”
“幺妹,树梢上五六片桑叶还没有长老,蚕子非常的小气,它们吃了嫩桑叶会生病,慢慢的死掉。”
“干妈,我们下雨天摘的桑叶,蚕子吃了会生病吗?”杜宝好奇的问着。
“蚕子是不能吃粘有水的桑叶,它们吃了当然会生病的。”
“妈,你看,我们摘下来的桑叶上全都是雨水。你不是说蚕子吃了会生病吗?这下雨天,我们啷个还要上山来摘桑叶呢?”任正信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这个天呀,一旦下起雨来还不知道要下到啥子时候?桑叶是蚕子唯一的主打食品,假如没有桑叶,家里的蚕子就会饿肚子。所以,我们必须上山提前摘桑叶。并且,必须想办法把桑叶铺在晒天或簸箕里晾干。然后,才能拿去喂蚕子,这样蚕子吃了才不会生病。”
任新良来到自己的责任地里,看见地里的苞谷长在苞谷杆的半中腰,层层青叶严严实实包裹着,个个嘴上挂着红须,迎风摇摆。
任新良右手拿起镰刀,高高举过头顶,二话不说像发疯一样,砍断苞谷杆上面五分之一,还用手摘掉苞杆上部密集多余的叶子,给苞杆修枝剪叶动手术,尽量让苞叶减少自身每天的耗肥量,确保每天玉米棒子的营养补给,同时让每一株苞杆的玉米棒子全部裸露在太阳光照射之下,万物生长靠太阳。并且,还要保持每一勾垄起的苞谷杆自由通风和向阳,这样才有利于玉米棒子茁壮成长,颗粒饱满。
金顺树夫妻俩挑着粪桶,累得直喘大气,热得满头大汗。路过何庆芳的苞谷地。忽然,发现地里所有的苞谷杆的天花,被人有意用刀活活砍了下来,还有苞叶横七竖八满地都是。胆战心惊、大惊失色。“发秀,你看,有人故意把何庆芳家苞谷杆的天花全部砍断了,地上到处都是苞叶,这个人简直坏到极点了,啷个报复心这么强呢?”
“顺树,是不是假工人在外做手艺得罪了啥子人,或者还是何庆芳开商店得罪了同行,人家搞破坏来报复他们家。”杨发秀害怕不停的猜测道。
“发秀,你听,地里还传来了声音。你看,那个人还没有走,正在继续搞破坏,我们快点去抓住他。”
金顺树放下粪桶,双手拿起扁担,杨发秀双手拿着锄头,夫妻俩人战战兢兢走向地里。蹑手蹑脚穿过苞谷林,蹲下身子悄悄仔细观察。揉了揉双眼,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使坏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任新良自己。一脸茫然,迷惑不解,大声吼道:“假工人,你这是发啥子疯?你把苞谷的天花都砍断了,苞谷杆还能活吗?昨晚上打雷又把你打疯啦!”
“天啦!再等一个月苞谷就成熟了,不管好孬也可以将就掰一些苞谷回家。像你这样乱搞,所有的辛苦全部前功尽弃,徒劳无功。你不会做庄稼嘛就不要胡乱瞎搞。这回庆芳真的要被你活活气死呀!”杨发秀看见任新良的举动,心疼无助的说着。
“树哥,秀嫂,我这是在修技剪叶,给每一株苞谷杆做手术,有利于玉米棒子快速成长。”
“你这是在拔苗助长弄巧成拙你这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你这是胡思乱想脑子进水了。”金顺树生气的大声说着。
任新良胸有成竹道:“树哥,我新良再笨再傻,也不会笨到掰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你放心,等苞谷成熟的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我看你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有你这样做庄稼的。十有八九又是脑壳进水了,你应该去大来医院看医生。”杨发秀哭笑不得,无助的说着。
“新良,苞谷成熟了,我就要看看有啥子结果?到底我是傻子还是你是疯子?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
金顺树大声说着,说完生气的和媳妇离开了。
上午,课间休息时,任正文心急如焚走进班主任肖老师的办公室。“肖老师,请问你找我有啥子事?”
肖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正文同学,这次空招名额有限,竞争力很大。我听到不好的消息,即使你顺利考上了,假如没有社会背景和人际关系,很有可能变成了“狸猫换太子”。你现在回家去和你父母商量,必须找一找关系。记住朝内有人好办事,千万别让自己的人生留下后悔和遗憾。”
“肖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我马上回家。”
任正文飞快的跑出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大步流星、火急火燎往家跑。
杜一坤家没有人住,任新良就在堂屋当成了养蚕室。从房子檩条上掉下四根粗毛绳,每一层两根横竹杆牢牢的捆绑在绳子上,一共捆绑了八根竹杆,均匀的分成了四层,每一层竹架上面摆放着四个蚕簸。蚕簸里到处都是蠕动的蚕子,灰白色的小蚕仰起头,欢天喜地不停的吃着桑叶,来回发出“沙沙”的下雨声。
何庆芳和俩孩子把桑叶背回家,把有雨水的桑叶从背篼里捧出来,小心翼翼均匀的放在簸箕里,让风把桑叶上的水份晾干。
任正信看见整个蚕簸由四根毛绳吊着。感觉有些奇怪,好奇的问道:“妈,其他家养蚕都是把竹架子搭在地上,我们家的蚕簸为啥子吊空中呢?”
“幺妹,你看四根毛绳上面都系着一块破锅片,挡在上面有啥子作用呢?”
“幺妹,我们家养蚕和其他家与众不同,这就是你老汉的独门创新设计。”
何庆芳看着俩孩子非常好奇,笑容满面对着任正信说。然后又摸着杜宝的头耐心解释道:“小宝,因为,家里的耗子特别多,耗子会爬到蚕簸里偷吃蚕子。你干爹这种设计,老鼠从地面上爬不上去,从绳子上面也下不来。所以,我们家的蚕子就变得很安全了。”
“妈,老汉真聪明。难怪坤叔家的耗子没有吃的,都跑我们家去了。到了晚上这些耗子在柴楼上、床底下或柜子下面你追我赶,到处乱窜,叽叽歪歪叫个不停,像是在打仗一样,经常把我吓醒,悄悄的躲进被窝里,心惊胆战。”
杜宝看见蚕子在簸箕里慢慢的爬来爬去,非常可爱,情不自禁伸手去捉。
忽然,何庆芳大声制止道:“小宝,你没有洗手,千万别去碰蚕子,蚕子是很小气的,它会感染生病慢慢死掉的。”
“天啦!原来养蚕子还真不容易啊!”俩孩子异口同声道。
任新良用背夹子背着绿茵茵的苞叶和天花,累得上下喘粗气,热得汗流浃背,举步维艰回到家里的院坝上,弯腰蹲下小心翼翼放在街沿边上。
“牛魔王”拴在地坝边上桉树上。忽然看见主人背回来绿色食品,欣喜若狂。这是“牛魔王”最喜欢吃的绿色食物,来回不停的伸长了脖子,强忍疼痛把牛鼻绳拉成了一条直线,着急的仰头不停叫唤着。碗口粗的桉树瞬间来回折腾,树叶上的雨滴顿时滑落,犹如倾盆大雨。
任新良双手抱着绿色苞叶,来到“牛魔王”身边,“牛魔王”欢天喜地,低头甩尾吃得津津有味。
何庆芳背着空背篼走出大门,关好门上好锁。走到自己的院坝边,看见丈夫背回来的绿色苞叶和苞谷杆天花,气不打一处,惊慌失措。“新良,啷个这么多苞叶和天花,这到底是啷个回事?”
“你早上不是说过,叫我想办法让苞谷杆长出又粗又长的玉米棒子来吗?”
“我的天啦!难道你把地里苞谷杆的天花和苞叶都砍下来了,这就是你给我说的惊喜吗?”
“对呀!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呀!你放心,我已经给我们家的苞谷杆做了手术,它一定会长出又粗又长的玉米棒子来。”
“新良,你昨晚上看书彻夜未眠,难道你旧病复发了,不会是走火入魔又疯了吧?”
何庆芳说完伤心欲绝,马上失声痛哭起来。“我的天啦!我的命好苦呀,今后我的日子该啷个办呀?”
家里四个孩子听见哭声,迅速的从家里跑了出来,看见何庆芳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妈,地上都是稀泥巴,你快起来呀!”任正忠弯腰去扶母亲。
“老汉,你到底做了啥子事?啷个让妈伤心成这个样子呀?”任正信伤心欲绝,无助的说着。
“干妈,你不要伤心难过,你快起来吧!”
“干妈,你不要哭了,这到底发生了啥子事啦?”
杜金和杜宝不知所措,伤心欲绝、跟着干妈哭成了泪人。
“金花,小宝,昨天晚上,你干爹看书整晚未睡。早上,我叫他去给金鸡山地里的苞谷施追苞肥,他却把地里的苞谷天花全部砍下来了。你们看这就是他给我的惊喜,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又疯啦!今后我们该啷个办呀?”
何庆芳悲痛欲绝,生气的把背夹子上的苞叶和天花来回不停的抛在空中,苞叶和天花漫天飞舞,满地都是。何庆芳头发凌乱不堪,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庆芳,我是在给苞谷杆做节约手术,好让玉米棒子又粗又大。”
“你这是痴人说梦,易想天开。你们听一听,他把苞谷杆的天花砍下来,居然还说是在给苞谷杆做节约手术,好让玉米棒子长成又粗又大。新良,你别狡辩了,你就是走火入魔又疯了。”何庆芳伤心无助的痛哭倾诉着。
任新良看见媳妇痛哭流涕,悲伤逆流成河。并愤怒的大声指责自己,情不自禁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任新良十五岁在生产队放牛时,因贪玩没有看住牛,牛跑进苞谷地里,伸长脖子咬断了几株苞谷杆的天花,并吃掉了苞谷杆上面几片苞叶,玉米棒子光秃秃的裸露在苞杆中间,阳光直射随风摇摆。
任新良因为内疚,每天放牛都会情不自禁跑去仔细观看,担心和害怕这几株苞谷受伤会枯萎死掉。通过一个多星期的仔细观察,这几株受伤的苞谷杆不但没有枯萎死去。相反,苞杆上的玉米棒子一天比一天大。况且,比周围的玉米棒子还大了许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用手抚摸着玉米棒子暗自高兴,欣喜若狂。
苞谷成熟了,生产队的社员在这块地里掰苞谷,任邦良悄悄的来到地里,默默的看着这几株没有天花的苞谷杆,半中腰上的玉米棒子又粗又长,非常惹人喜爱,激动的热泪盈眶。
任新良十八岁时,对面的白家队和金鸡山队合拼为一个大生产队,白光华是老队长,长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红眼睛绿眉毛,凶神恶煞没有一点笑容,小孩子看见都会被吓哭。
地里的苞谷同样扬天花挂红须时,队上的社员们每天都在盲目的给苞谷施追苞肥。任新良把自己的想法和宝贵经验分享给老队长和大家听,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反而还遭到大家的嘲笑。老队长白光华狠狠的说道:“你这个小屁孩痴人说梦,易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有多远滚多远。”
任新良生气的一口气跑到山上大斜坡地里,双手掰断几株苞谷的天花,撕掉几株苞杆上的苞叶。
“新良,住手,不准搞破坏。”这时候看山员金顺昌恰逢路过此地,大声制止道。
就这样,看山员金顺昌把任新良押回生产队,被老队长悄悄关在保管室里,用蛇皮口袋罩住头部挨黑打。
白大海是老队长的狗褪子,拿起桑树条子不停的狠狠抽打。“新良,你小小年级不学无术,居然搞破坏。快说,是不是你老汉教你这么干的,你不说老子今天打死你活该。”
“我没有搞破坏,信不信由你。”
杜一坤和任新良从小到大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到中午了都没有看见任新良的影子,四处张望,一边寻找一边吹口哨,这是儿时玩伴的一种联系方式。
任新良苦口婆心耐心解释无用,干脆咬牙一声不吭,任凭抽打,打死也不投降。
“你不说,今天老子打死你。”白大海高高举起桑树树条子,不停的用力抽打着。只听见桑树条子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任新良周身布满了一道道血印。
白大海接连打断了两根桑树条子,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