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放下筷子:“大哥,我不喜欢打仗,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大家和平地生活不好吗?”
都说“童言无忌”,可这话一出口,却不知道让桌上的人怎么接。
顾兰兮道:“和平地生活,当然好,但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你大哥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安安稳稳地生活。”
谢蓁并不明白顾兰兮说的话,二姨太太道:“蓁蓁,你只要记着:你大哥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们就在家等着他平平安安回来,好吗?”
谢蓁用力点头:“嗯。”她转过头对谢旌说:“大哥,听说北方的冬天很冷很冷,你记得在冬天之前回江城。”
谢旌点头,回了声:“好。”
吃完饭,谢旌和青偃回到住处。青偃又检查了一遍谢旌的行李,问他:“你再看看,还忘了什么,北方的天气不如南方……”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谢旌纳入怀中,头顶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真不想走。”
青偃伸手搂住了他的背:“我也不想你走。”
但有些事不是“不想”就没有了。
谢旌轻声道:“这次的仗极有可能要打两轮,解决完商靖渊,还有大总统,怕是快不了。不过”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等全国统一,大局稳定,我们就走吧。”
青偃微微一愣,这话去年从庸省回来后,他说过的,只是彼此都明白,坐在这个高位上,想全身而退并非一件简单之事。
谢旌继续道:“青偃,再忍耐一下。”
青偃说:“我等你回来。不管多久,我都在家里等着你。”
再怎么不舍,谢旌还是走了。
青偃和顾兰兮送他出江城。
等再也见不到谢旌的车子,顾兰兮忍了半天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青偃赶紧拿出手帕替她擦泪。
顾兰兮吸了吸鼻子,道:“年纪越大,倒越受不了这种离别。你瞧你都没哭,我倒哭了。”
青偃说:“妈妈,你再说下去,我也得哭了。”
顾兰兮擦干眼泪,说道:“好好,我不哭了,别把你也惹哭了。”又道:“有时候,我宁愿谢旌不要那么有原,人家江淙就派了师长去,他倒是亲自带兵。”
青偃道:“如果他不亲自去,那他就不是谢旌了。”
就像去年洪水的时候,他的腿受了伤,她又病成那个样子,可他还是留下来和士兵们同进同退,用他的话:“哪有大军撤退,主帅先逃的说法?别说我只伤了一条腿,就算是两条腿,我也得带着军队返程。”
这次也是一样,这么重要的一场战,哪有主帅不身先士卒的道理?主帅做缩头乌龟,凭什么让士兵卖命?
更何况,他还要找商靖渊还夏家一个公道。
连老三都跟她说:“你家谢督理,是条汉子。”除了不舍,她还有什么能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