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当心!”
话音未落,身穿锦衣正打着瞌睡的少年便从马上跌落下来,激起一阵烟尘。
迷迷糊糊的傅云顿时疼得惊醒过来。
睁开眼,见自己正仰面倒在地上,背上火辣辣的疼。
伸手一摸,后脑还肿起了一个大包。
他揉着脑袋坐起身,望向四周,入目的却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色。
一条凹凸坑洼的泥路,路两旁稀疏地排布着不少稻草棚顶、黏土泥墙的低矮草屋,一派穷苦败落的景象。
大脑顿时宕机,一时连疼痛都忘了。
他记得自己刚加完班从公司出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上了地铁末班车,但由于实在太累,靠着座位便睡着了。
眼睛睁开,自己却坐到了泥地上。
一匹枣红色大马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不时发出的鼻息声,仿佛在鄙视着自己。
扫视之下,身边围着一大圈着统一青色古装服饰、家仆模样的人,齐齐地望向自己,个个神情紧绷、噤若寒蝉。
我穿越了!
即便内心早已被无数快穿流锤炼得无比强大,傅云此时也不免有些小激动。
对于自己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的单调生活,他早就厌烦透了。
人生就像一条深埋在泥土中的蚯蚓,在无穷的黑暗中机械地蠕动、挣扎。
不过现在,他有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且,这一次的起点似乎还不错。
傅云偷瞄了眼自己穿着的丝质锦服。
这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自己多半穿的是个地主家儿子之类的富二代。
傅云捂着脑袋坐在泥地上发呆,周围的仆婢们可急坏了。
一名小厮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满脸关切地望向他。
“少爷!您没事吧?”
傅云瞄了一眼俯身欲搀扶他起来的小厮,立即有了主意。
眼下自己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不过看他们毕恭毕敬的模样,正好利用自己的“少爷”身份来套点情报。
傅云迅速入戏,一把抓着小厮的胳臂,皱着眉责问对方:“怎么回事?”
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畏畏缩缩地回道:“回、回少爷,先前路上凹陷了一块儿,马儿失了前蹄,让您受惊了。”
傅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他并没有责罚的意思,众人皆是暗暗松了口气,但他随即出口的一句话,让大家顿时又紧张起来。
“嗯,则个、本少有些头晕记不清了,我们这是去哪儿?”
小厮扶着少爷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少、少爷,我、我们这是去往南郊栖霞山下,二少爷还在那等、等您呢,您忘啦?”
傅云眉头紧皱,装作在认真回忆的样子,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去栖霞山是吧?”
小厮和周围其他仆婢们连忙冲着他一个劲地点头。
傅云笑了笑,接着问道:“那我们去栖霞山作甚?”
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
不一会儿,以这种最质朴也有效率的问答形式,傅云终于将原主的此行目的以及前因后果整了个明白。
原主和自己一样,也叫傅云,所不同的是多了个字,字“闲秋”。
傅家是城中第一武学世家,而原主是傅家家主的第三子,这次率众出行是为了到栖霞山下的林间小道与二哥傅昕汇合,一起对付素有仇隙的四妹傅清璇。
据赵三也就是刚才那名小厮的描述,为了打压傅清璇,傅云和二哥商议趁着她去栖霞山寺庙烧香拜佛,派人在回城必经的小道上伏击她,让她参加不了数日后举行的族内大比。
傅云继续问道:“二哥和四妹现在是什么修为?”
“回少爷,二少爷上一次族内大比时是武徒六重、炼气二重,现在应当又有精进。至于四小姐,小的还真不清楚。”
傅云奇道:“不清楚?这又是为何?上次大比她没参加吗?”
随即,他看到赵三以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傅云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现在他“头部受创、记性不佳”。
立即捂着额头,皱眉作痛苦状:“这一跤摔的,都记不得了。”
赵三连忙解释道:“四小姐原本没有修炼天赋,四个月前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修为暴涨,半年前的族内大比她并未报名。”
“原来如此。以二哥的实力,这次大比能得第几?”
“前五应当没有问题。”
傅云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噢,那我呢?”
其实他此时最想知道的,还是关于原主的情况。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赵三呆立原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
傅云扫了他一眼:“我现在记不得了,你实话实说就好,保证不责罚于你。”
赵三擦了把额头的汗:“是、是,只是少爷您从未参加过族内大比,小的也无从说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