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神色都很自然，仿佛这样的举动都很平常，以致不存在任何特殊的引人注目之处。

在沈越的方向看过去，戚择眉眼温和，举动中包含了不自知流露出的爱惜。

或许这一次，的确是戚择真正的爱情吧。

沈越也不好在戚择家中待太久，收拾好医药箱便向对方道了别。临走前拍了拍戚择的肩，“希望下次，我可以不必再过来了。”

这当然是一句美好的祝愿，是希望灾痛都能远离对方，而不必他这个医生登门。若是两人纯是因为私交相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戚择自然听得明白，不论是姜娇娇，还是姜茹雪，他都希望她们可以永远不必再见医生。

今天其实有一瞬间戚择心中是很气恼的，甚至曾有某种过分的心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心念有些冷酷，他不想让她继续上学，也没必要适应社会，就让她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用去。

在这个想法升起的那一刻前，戚择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是这样冷漠，又掌控欲强烈的人。

戚择尚且能够将之归结为是少女辜负了他的期望，浪费了他的帮助而令他心生不满。

于是让他可以罔顾她的意愿，将她变为玻璃瓶中的蝴蝶。

晚上的时候，姜娇娇的身上又发热的厉害，很难说到底是因为伤口发炎还是因浸了冷水冻到了。她像是枝头长成的芙蓉花，肌肤都透着一层淡淡的粉。

可偏偏少女自己没有感觉，她既不觉得哪里疼，也不觉得难受。被戚择摊开手脚擦拭身体，贴降温片，喂药的时候像是惰懒的猫。

她在不知不觉间，对戚择伸出信任的触角，现在甚至能够在对方摆弄她身体最脆弱的要害位置时，都能够将身体舒展成不戒备紧绷的姿态。

初时一碰就要炸毛的警惕被男人一点点抚平。

一晚上忙碌照顾着少女，几乎没得什么闲，戚择不知不觉，神经也疲累的困倦。

女生额上的毛巾要等凉了之后取下来，戚择想着，支着头，眼眸缓缓闭上。

再睁开眼时，薄薄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室内，戚择从深沉的梦境中转醒，怀里拥着柔软的身体。

他低眸，看到女生瘦弱的肩膀，她背对着他，睡衣的肩带搭下来一截，能够看见白皙的蝴蝶骨。他的手臂此时圈在女生的腰肢上，手中握着细滑温软的手腕。

意识逐渐清醒，记忆也回笼，戚择认出这里是客房。

有时候戚择会想，自己对少女还是显得不在意。他随意的让她住在客房中，也没有给她置办些什么东西。以致于这里看上去没能染上主人的多少气息，像是少女栖息的一个临时的旅所。

怀中的女生被惊动，他醒来时，已经小心的没有任何动作，可还是吵醒了她。

像是惊醒的野生动物，女生翻身，将他整个人都压在身下，戚择有些惊讶，于是微微睁大了眼眸，就那样与她对视。

某种被敏锐的感官察觉的气势逐渐褪去。动物捕猎前夕的动作渐渐收回。

女生的膝盖顶在他的小腹，手心按压着他的喉结。姿势是有些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男人偏偏还有着正常的生理反应。

望着少女的神色，戚择就知道不能寄希望于对方理解这是什么。

多亏女生没有向下望过去，也没有对他问什么，少女极其自然的起身，对他说先去洗漱，然后走出房门。

戚择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是脱了鞋，他还记得是姜娇娇将困倦的他扶起来，问他要不要回卧室。

他拒绝了，说在这里看着她把温度降下去，少女又说了些她能照顾好自己的话。可连温度计都是他现教给对方如何使用，戚择显然不能放心。

于是少女让他躺上床，脱了鞋子。

后来太困倦了，记忆断了层。戚择实际也累的厉害，每一天都很累，可昨夜，他睡的不错。

这样想着，他又看着身下，还没有消，往常洗了澡，冷静一些后，也不是每次都必须要做。

他并不算重欲，不喜欢跟外面随便的女人做这些事，顾及着姜茹雪，未索的仇怨，这些年也还没有心思好好找一个人，认真谈情结婚。

可是今天有些强烈，洗过澡，还是那个样子。戚择迟疑了一会，伸出手，缓缓轻声从喉间溢出浅浅的一声闷哼。

姜娇娇站在厨房里，其实是有些不自然的。她空闲的时候，也曾学过做一些早餐，现在使用电器已经很熟练。

她正在煎着一个蛋，虽然心不在焉，但煎的还是挺漂亮的。

煎好蛋回过头，戚择才刚刚从房间中出来，他洗了澡，洗得有点久，头发湿漉漉的，额发垂下来，平日的冷冽也被打散不见。

少女突然起了心思，通好吹风机，便想要帮戚择吹一吹头发。她刚刚凑上去，手指缠住了一缕短短的黑发，因为被水浸湿，那发也显得格外柔软。

可戚择却不自然的抓住了她的手，向后退了退，“不用了。”

开车送她上学的时候，他与她的距离也有些远，似是避着她，尽量不愿与她有肌肤接触。

姜娇娇站在校门口，眸中的光微微低落下来。分明是把戚择划入了可信任范围，还是会在清醒时下意识的做出攻击举动。

被豢养的野兽袭击这种事，果然是会让人讨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