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酒醒然否?”只见王攸将手中的蜡烛轻轻的放在了案几上,微微摇曳的烛光将场间三个人的身形映在墙壁上,柳湘莲目光微凛,薛蟠一头冷汗,至于最后的王攸却是面露微笑。
“攸兄弟,你这笑容我见过,别,求你别这样笑!”薛蟠央求道。
“大人,还是我先说吧!”柳湘莲请示道,见王攸点头后,继续道:“那周询似乎很是在意我!不过我却不认识他!”
一旁的薛蟠听后,哈哈笑道:“柳兄弟风流潇洒,英俊貌美,自然是走到哪都要受人关注的!”薛蟠虽是夸赞之言,然而柳湘莲却并不领情,主要还是因为当初那事,柳湘莲对薛蟠有意见。
“大人,觥筹交错之间,那周询言语间提及了一个人!这个人大人还认识!”柳湘莲直言道。
薛蟠的笑容渐渐收敛,正色的看向王攸,说道:“故扬州巡盐御史林老爷!”
“老师?!”王攸眉头一皱,复又问道:“说了什么?”
“那周询说及两年前林老爷病逝之后,姑苏林氏宗亲族人多有陷于囹圄亦或者一夜之间全家逃离外省之情状,可以说林氏一门分崩离析。”柳湘莲说道。
“攸兄弟,你没事吧!”薛蟠看着若有所思的王攸,担忧的说道。其后又见他想要晃一晃后者的身子,不过却被柳湘莲一把抓住了手腕,给阻止了。
“我知道了!”良久过后,王攸有些艰涩的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应有此果!”他之所以思索这么久,无外乎两点。一来是当初林如海病逝之际,那帮宗亲之人的小人嘴脸,吵吵嚷嚷的多要遗产。二来则是想起了远在京都的林黛玉,这怀璧其罪用在她的身上再为恰当不过了。
绝户之财,四世而聚,百万银两!
反过头想想当初老师临终之言和布局,又是何等的用心良苦!唯一的弊端就在于林黛玉再无本族依靠。
“周询,周诩是个什么人?”王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薛蟠。
薛蟠见王攸回过神,且并无大碍,于是不在意的说道:“小门小户罢了,他家曾和我薛家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听他说他老子一年多前进了江宁织造府任了一个从六品的主事。多年前,我和周诩有过一些交情!至于这周询,当年不过就是一个跟在周诩身边的跟屁虫!”
“大哥哥,这江宁织造府和江南织造局是什么关系?”王攸好奇的问道。
“这江南织造局是宫里对江南三大织造府的统称,其下辖江宁织造府衙门,姑苏织造府衙门和钱塘织造府衙门。相较于后三者,这江南织造局只不过是占用了应天府衙门中的一处小院,上面挂着一块匾罢了。但是攸兄弟你可不能小看了这处小院子,你也知道我薛家是皇商出身,当初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领我去过那处小院。我和你说”薛蟠贼兮兮的站起身,然后凑到王攸的耳边说道。
“宫里的太监!”王攸惊奇的看向薛蟠,可很快想起了什么,也就能够理解了,毕竟这事是有先例的。
“嘘,攸兄弟你怎么给说出来了!”薛蟠急忙捂住王攸的嘴,让他噤声。
“大哥哥,这里并无外人,更何况咱们现在是在秦淮河上,又是入了冬,难不成有人下了水游到咱们身边偷听不成?至于柳兄弟,你还不相信他不成?”王攸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