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影想通了,这次是真通了,通得三天的便秘都通了。
那一刻她整个人神清气爽。
叫上秦未意打王者荣耀,她誓要在峡谷找回失去的尊严。
——有人相爱,有人看海,有人今夜王者13连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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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闻砚影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路虎和何晴刚一进门,就明显感觉她的情绪不太好。
最具体的体现在——床头柜上有一盘吃光的蛋糕,数不清的糖纸,以及,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碎了。
闻砚影抬头看向路虎,在他开口前就伸出一根手指,一口气道:“我知道身为公众人物我要保持自己的状态这样是不对的所以你别念叨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路虎:“……”
他只好咽下话头,嗯了一声。
听着她略带鼻音的声音,他皱起眉:“还是感冒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要照顾好身体这样是……”
“好了好了。”
路虎示意何晴给她披上衣服整理整理东西,拣起她的手机说马上给她换一个,一直到出门,都没有打算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倒是经纪人这般通情达理的模样,让闻砚影有些过意不去。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路虎打个预防针,便把上次醉酒的事儿告诉了他。
路虎沉默了数秒,叹了叹气,然后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闻砚影:“???”
吃过早饭,几人到了泳池边,今天又是泡水的一天。
不过晨间阳光充沛,感官上比昨晚好了不少,透过七彩的光晕,跳跃的尘埃也变得缤纷。
闻砚影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笑吟吟地跟Ken打了个招呼,没想到,Ken居然回应了一声。
看,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
直到她换完衣服出来,在路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后座车门打开,一条长腿迈了出来。霍渊先是下车,紧了紧扣子,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的身形修饰得利落干净。
然后他迎着光,像是破开了云间金辉,缓缓走出。
朝闻砚影走来。
闻砚影不想理他,假装低头玩手机。
然而霍渊半秒的停留也没有,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他甚至连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就像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般。
闻砚影心头忽然一跳。
她下意识转身。
高跟鞋跟不稳,她脚下趔趄,眼看差点要摔倒,身后的路虎一个箭步冲过来。
霍渊的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旋即他大步流星,步子迈得飞快,朝屋里走去。
闻砚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说呢,我钓不钓鱼和鱼理不理我,是两个概念。
她自认自己没惹到霍渊吧?真就鱼的记忆呗?有了新欢就忘了她这个……渔夫了吗?!
一看到他又想到昨晚的惨烈——
如果不是霍渊她不会打一晚上王者!
也不会十三连跪输得妈妈都不认得!
更气了!!!
闻砚影稍稍压下火气,问路虎:“霍渊怎么在这儿?”
路虎说:“XR好像和Arya有合作。”
“……哦。”
霍渊的合作聊得很快,他们还没开始拍摄,他就出来了。
他再一次径直路过闻砚影,没有一个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闻砚影也低着头不看他。
两人就像陌生人。
闻砚影深呼吸,将隐隐作乱的思绪收进盒子里,牢牢关上,再用胶带缠个几十圈。
然后她投入进工作里。
天色微微暗了,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拍摄的速度必须提上来,不容任何拖延和失误。
闻砚影泡了三个小时的水,水温依旧很冷,幸好进展顺利,最后又在寒风中拍了几组照片,临近尾声时,天际一声闷雷。
一声招呼过后,瓢泼大雨就落了下来。
“阿嚏——!”
闻砚影打了好几个喷嚏,被路虎护着跑上了车。
路虎碰了碰她的额头,“还好,不烫,别忘了吃点药压下去。”
闻砚影闷着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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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闻砚影直接就往床上一躺。
昨晚彻夜在峡谷奋战,今天又下水又淋雨的,她感觉特别累。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床单上浸了一层冷汗,她整个人蜷缩着,浑身无力,脑子也乱糟糟的,晕得不行。
她挣扎了下却起不来身,颤抖的手摸了摸额头。
烫。
还是发烧了。
窗外绵绵的小雨不停,天是彻底暗了下去,像一块巨石沉沉压下,这种阴湿的天气,让人特别不舒服。
闻砚影想去吃药,这才想起来药箱都空了。她便摸到手机,给秦未意打了个电话。
这个点,应该在家。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接通。
“宝贝……你家里有感冒药吗……”
闻砚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气若游丝,虚弱得像是快要断气,怕秦未意没听清,还重复了一遍。
“快死在这儿了,我这么美,死了是人类的损失……”
那头却一直没有回应。
闻砚影皱了皱眉,“秦未意?秦……”
不等她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闻砚影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未意不知为何挂了她的电话。
秦未意不会无缘无故这样,一定有原因。
但此时此刻,闻砚影没心思想这些。
她再一次摸到手机,想给何晴打电话。然而电话还没打出去,手机最后一丝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她只好缓了缓,挣扎着充上电,等待开机时,她又迷迷糊糊,再一次陷入了将睡未睡中。
直到隐隐约约的门铃声响起,她慢慢睁开眼皮,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还以为是秦未意来了。
她拉开了门。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却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平静眼眸。
霍渊背着光,高大的身形像是嵌进了阴影里,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只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瞳孔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闻砚影的头还昏昏沉沉的,懵了许久,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半晌,才哑着嗓,挤出了声——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