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忙问道:“还请主持细说。”
了慧大师右手立掌,左手转动佛珠,缓声道:“贫僧之前观察令郎的面相,算出他在几年后会有一次生死大劫,可今日再一看,劫数似乎变了。”
“那是否还会危及我儿的性命?”
了慧大师摇头,“贫僧道行不够,算不出。”
顾湛差点吐血,那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老王妃却是不死心,“主持可知我儿的劫数为何会变?”
了慧大师猜测,“想必是遇到了贵人。”
听言,老王妃和顾湛的眼神都变了。
老王妃下意识想起之前了空上的眼药,怀疑了慧大师之前是在糊弄她,为的是给文云玥说好话。
顾湛也想起了空,心想他们还真是师兄弟,都真能忽悠,吓得他还以为自己被看穿了呢。
老王妃心里不再相信了慧大师的话,面上倒是不曾显露半分,和了慧大师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和顾湛去厢房。
因着身份尊贵,镇国寺给他们安排了一处单独的小院,老王妃住在正房,顾湛选了左边的厢房。
他走进房间,没一会儿,张六便捧着几本佛经走进来,道:“二爷,老王妃让您今日先抄写经文,明日一早再去大殿听大师诵经。”
“我知道了,放那儿吧。”
虽然到了古代还要抄书这件事,让顾湛很是无奈,可为了能蒙混过关,必须如此。
而且,顾湛可没忘他和原主最大的区别,除了性格,还有字迹。
这几个月不仅是他留给自己改变性格的时间,还是他临摹原主字迹的时间。
所以这次来镇国寺,他还带来了原主之前被顾霖罚抄的旧文。
别看原主整日吊儿郎当,可到底是宗室子弟,六岁便有先生教授学问,字练了十几年,已经形成自己的风格。
若非顾湛前世便学过书法,且有几分临摹的天赋,恐怕他演得再好,也得露馅,毕竟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写字。
顾湛坐在书桌后,先将原主的字迹取出,便开始临摹。
半个时辰后,张六进来道:“二爷,该用膳了。”
顾湛点头,放下毛笔,在走出房间前,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动书桌上的东西。”
“是,二爷。”
午膳是在老王妃的正房用,是由镇国寺准备的素斋,看到那一桌膳食,顾湛隐晦地吞咽口水。
这几日,他为了将惊惧虚弱演得像些,每次用膳都用一点,饿了几日,他现在看到什么都特别有食欲。
老王妃让他坐下,“你这几日在府里都不曾好好用膳,现在多用些。”
顾湛很想点头,可他连续梦魇三日,哪能好得这么快,只得含泪摇头,“孩儿没有食欲。”
老王妃叹气,“罢了,母妃也不逼你,希望借助镇国寺能早日祛除你身上的邪气。”
最后,顾湛只用了半碗米饭,吃完一点感觉都没有,偏偏他还得表现出吃不下的样子。
他太难了!
用完膳,老王妃怕顾湛心不诚达不到效果,千叮咛万嘱咐,“湛儿,那些佛经你可要好好抄写,切莫偷奸耍滑,惹恼了佛祖......不如你每日抄完先让母妃查看再送往万佛殿?”
香客抄写的佛经都会送往万佛殿,镇国寺的僧人会将香客的诚意告知佛祖。
通俗点说,就是烧掉。
顾湛忙摇头,“孩儿怎好劳烦母妃,还是孩儿自己去送更加心诚。”
他哪里敢让老王妃看他的字迹。
老王妃听言只得作罢,再次强调让他心诚,便让他离开。
顾湛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临摹原主的字迹,事关他的性命,他不敢有丝毫地大意。
临摹了一个多时辰,顾湛的肚子开始抗议了,他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压根支撑不到晚膳。
顾湛看看外面的天色,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不由得苦着脸,这让他怎么熬?
又坐了一会儿,顾湛实在受不了了,便打算四处转转。
刚离开房间,张六等人便跟上来,顾湛眉头一皱,“你们不用跟来了。”
张六有些为难,“二爷,小的得保护您。”
顾湛摇头,“佛门重地,何人敢放肆?”
笑话,他是想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吃,怎么可能让他们跟着。
顾湛执意如此,张六等人也没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顾湛离开,也不敢禀告老王妃。
因为顾湛走之前威胁过他们,敢打报告饶不了他们,比起老王妃,他们更害怕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