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懵懂地望着那群除了尾巴，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海龟爷爷拉着小崽崽在海底隐藏身影气息，并告诉他：“以后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唱歌，最好也不要发出声音来，除非你遇见你信得过的人。”

他只记得，龟爷爷说，不要在别人别人面前发出声音来，于是他便不再轻易说话。

“不要随便接近人类居住的地方，他们都很坏！”

再后来，海龟爷爷也不在了，他一只鲛流浪，不知何时，突然学会吸收月光的能量，幻化出了和那些人一样的双腿，一只海豚给他弄了一件袍子，他摸索着会了人类的走路方式。

小崽崽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五十年，也可能是一百年，他一直在海里游历，样貌也没有多大变化。尽管海洋里的生物那么多，他从没有遇见过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生物，还是只有他一个那么特殊。

漂流累了，他找了一个珊瑚洞当做自己的洞穴，放了他捕食用的水，用海草铺了床，搜集了许许多多他认为好看的石头、珍珠、贝壳，甚至也有他在沉船遗骸里面寻到的各种可以发光的珠子、花纹精美的陶瓷……

自此，除了出去捕猎和探险，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透过珊瑚洞的洞口，望着外面游来游去的鱼儿发呆。

后来，又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他不小心在捕食时，游进了龙宫所属的地界儿，被众人簇拥着的六王子发现，带回了龙宫，成为六王子的小跟班儿。

同样是小跟班，在明面儿上，大家相处的很好，但是私底下，他们却仗着小崽崽不会说话，又是个不男不女的性别，欺负他，侮辱他，仿佛这样会高人一等。

小崽崽几乎每天都伤痕累累，掩盖在黑漆漆的衣物下面，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打他，但是他又仿佛知道，不能还手，否则，他会被赶出去。

他舍不得，毕竟这里是他遇见过唯一的和他一样有尾巴的人形生物聚集点。虽然不完全一样，他们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尾巴，但是，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海底漫无目的地飘荡好得多。

小崽崽在这里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事物。

比如说，别人都是有生养自己的父母，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和睦极了。他很羡慕，开始憧憬父母的样子，但是没有任何答案。

再比如说，他也看到一些由于出生的时候身体有残缺，被遗弃的幼崽，他给他们送过吃的。有时候还会感同身受地想：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我才一个人的。

十几年过去了，龙王决定把六王子送去凌云宗修炼，还打包了几个他的小跟班儿。本来没有他，只是后来有人说，把他也带去吧，让他当个仆役，龙王同意了。

对于小崽崽来说，在哪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去就是了，至少，看看岸上的风光。

小崽崽以为他接下来也是同样的生活了，但是接下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一个人选中了他，坚定地选中了他，还对他非常好，

他很喜欢她，

第一眼，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