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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自是不知众人心思。守灵很是累,她从早上一直跪倒现在已经半晌了,膝盖疼的快断了,不用看也知定是红肿不堪的。
眼睛被姜汁辣的红肿了起来,虽是看着逼真,但却是疼的很。
郁欢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做几个护膝来,不然这般跪上个半个月腿都得留下病。
又是一阵唢呐声停了下来,哭了半晌的众人们总是得了些闲。郁欢也有机会喝了口茶水。
热水入肺腑,身子也开始暖了起来。青莲在一旁轻轻的给她捏着膝盖,周围的侍妾们虽是嫉妒艳羡但是顾忌着她的身份也不好说甚。王妃现在更是没那个心思管她这个小透明的。
郁欢舒坦的享受了半刻钟才觉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
只是一会儿那院中的唢呐声又响了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来。贤王一身亲王冕服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皇帝身旁的林总管。
里屋内女眷们都跪了下来继续哭,外面男人们停下了哭泣起身行礼。
“卫兄节哀顺变。”贤王虚扶了一把最前面的卿彦。他声音有些沉,口中唤的是卫兄而不是世子。可见是极其给武成王府面子的。
众人心中之前的惊讶消了大半,只觉这贤王果真是八面玲珑的,也难怪圣上这般宠爱了。
“咳咳~多谢贤王。”卿彦轻咳了两声忙拱手道谢。
他脸色苍白带着病气,这般样子令贤王心中疑心顿消,连关心也真了两分,“卫兄保重身子,父皇牵挂卫兄身体,特命了李御医跟着。”
卿彦默然,弯身朝着皇宫方向行了一礼。
“世子,接旨吧。”林童手中举着圣旨恭声道着。
卿彦由着旁边的小厮扶着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成王卫元谦一生戎马,端重纯良,褆躬淳厚。亡于治蝗灾之途,实乃肱股之臣。牌位入忠武堂供奉,享世人香火。朕与武成王情同手足,今朝他乘鹤西去,朕甚是心痛。命皇四子席尧代朕祭奠,并将旧物一起定棺,以感手足之情。钦此。”
鸭公嗓音停了下来,但众人却是像定住了一般。牌位能进忠武堂供奉那可是祖上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啊。这般便是后代平庸无能也会有享受不完的荣耀!
但是死者已逝,已经盖棺了再开棺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虽是在场的人没几个在乎,但是到底是外人看着总得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微臣多谢圣上美意。只是逝者已逝,咳咳。再开棺着实惊扰魂灵。咳咳。”卿彦疲弱的道着,止不住的咳嗽惊的林童生是怕他咳出血来。
圣上对武成王的心思暂且不论,但是对世子可是看的比太子都亲近。
“世子您先起来。圣上与武成王情同手足,刚得了噩耗便惊的差点昏了过去。之后又亲手写了悼文圣旨。便是连这旧物也是亲自一点点寻了出来。若是不伴着王爷下葬,怕,怕这番心意……”林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为难的道着。
“是啊,卫兄。王叔生前最是敬重父皇。若是能得旧物相伴想来是极欢喜的。”卿彦轻喘着平息还未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贤王便接了茬。
这话将旁人摘得一干二净,只点出来这死去的武成王心意。言外之意便是告诉旁人武成王心中欢喜。以后说闲话可别说世子不孝。
要不说贤王得皇帝欢喜,这说话的功夫的确不是向来骄傲的太子比得上的。
林童点了点头,暗中感激的和贤王对视了一眼。
“贤王言之有理。父王最是敬重圣上,想来是欢喜的。”他一双桃花眸子中满是伤痛的看着那厅中间的棺椁,又弯身拜了拜。
“总管请吧。”卿彦淡声道着,走到一旁又朝着棺椁跪了下来。
守灵的人见他这般也都纷纷离了棺材,跪在了一旁。
林童摆了摆手身后的几个侍卫便上前起着已经订上的棺材。
一会儿那棺材便被打开了。这棺椁是千年灵木所制,可保尸体千年不腐。现在棺椁没有腐味,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子木香。
林童俯身再拜才起身接过身后人手中的锦盒走到了棺椁前。
里面的人身着玄色亲王冕服,威严又庄重。由于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身体肿胀,脸部也识不清平日的模样。但是那脖颈间、手腕处的伤疤是做不了假的。
林童恭敬的将那锦盒放到他身旁,抬眸间目光触及里面躺着的人忽而想起了平日里的凶神恶煞,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心中默念了句得罪了。
一番动作下来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林童走到一旁又吩咐了旁边的侍卫将棺椁再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