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子时,府中灯火大多已经熄灭了。郁欢怕招了人来所以特意没带烛火。
她那揽心阁一堆好看但用不着的宝贝夜明珠,现在正是派上了用场。
小小的珠子攥在手中发着淡淡莹白光芒,远远的绝对看不出这里又人,既不显眼又能达到目的。
郁欢一手拿着小瓷罐,一手拿着珠子慢慢的靠近那竹叶。那竹叶上正是有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那饱满圆润的团子每入一滴郁欢心中成就感便增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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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中,今夜阴云漫布无月。青年不同往日一幅病病殃殃的样子,一袭玄色衣衫融入了夜色衬的整个人更加的威严贵气。
“王爷身体怎样?我要实话。”青年淡声问着。他声音温润,但就是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漫不经心之下便能翻云覆雨。
黑衣人心中一紧,世子怎么比王爷还不好糊弄,比王爷还摄人。
“自是如信中所言。”黑衣人酝酿了一会儿才回着话。
“信中所言?”青年轻喃着,手中的信攥的紧了些。配合治疗,安心养病?为什么还每日画她的画像?为什么嘱托了章诚落叶归根?
“是、是。”黑衣人忙不迭的点着头。
“你把这个给他。她曾言不论怎样都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报仇,活着才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夺回来……
卫卿彦眸色微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女子时而慈爱温柔,时而疯狂狠厉。时而给他做布偶,时而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
“世子,您没旁的吩咐了?”黑衣人接过青年手中半大巴掌般的布偶,很是疑惑的问着。
“无,他自会听的。”卫卿彦淡声道着。锦袍下的手抚着那空了的荷包,心中滋味难言。
黑衣人得了准话行了一礼便没了踪影。
黑夜漫漫,分明脚下踩的是土地,然却又像是踩在云上,心无定数,身形不稳。
良久青年方回过神来,刚想走暗道回去,便看到不远处茂密竹子晃动的厉害。
卫卿彦心中一震,听雪堂有人,难不成这竹林也藏了人?
又想起刚才和黑衣人的对话,若是传了出去……心中升起一丝杀意。
郁欢也不知怎的了就这么和竹林相克!前两次就不说了,这次走着走着竟是迷路了,越走越偏。她又不能喊人只能一点点的摩挲着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恰巧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谈话,虽是她听不到说的是什么。但是这大半夜的在这等隐蔽的地方私会能有什么见的光的事情。
经过了前两次的教训郁欢只想赶紧跑路,可是谁知那竹子就像是长了手脚一般死活的缠住了她。
一番拉扯脚下没站稳踩在了小石块上竟是将自己的脚摔歪了。
一瘸一拐的出去别说是跑不了,怕是光动静就能惊到二人。
郁欢只能先藏着,等二人走后再做打算。心中暗暗乞求佛祖保佑她不被发现,她以后一定不半夜出来了!
看着那人转身了,郁欢心中才松了口气,稍稍的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脚踝。
还没来得急舒口气刚抬眸便见那人到了自己身前。软剑直指她的心脏位置,夏□□物薄,若是再多一寸怕是她今晚就要交代了小命了。
“你在这做甚?”卫卿彦看着那张艳若芙蕖的俏脸沉声问道。他收回了软剑,锦袍下的手有些颤。
“采、采竹露。”郁欢深深的喘息了一会儿才道,声音仿佛都是打着颤儿。
“为什么不让丫鬟来?”卫卿彦直直的打量着她的神色沉声问着。
“丫鬟来了,我,我迷路了。”郁欢颤声道着。她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平日里说话都像带着些撒娇的吴侬软语。
现在这般更是又娇又怯惹人生怜。
不若那晚小意温柔讨好,也不若那日与二老爷笑的娇媚。卫卿彦眸色微闪,不知她到底有多少面孔。
“郁姨娘可是听到了什么?”卫卿彦冷声问道。
“听到什么?我脚都歪了。疼的道都走不动,哪里有什么功夫注意旁人说甚?还是说世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这约了哪家的闺秀不成?”对面人紧逼不放,郁欢知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还不如坦白的承认了。
这般无赖的话她倒要看他如何接!
女子掀起了鞋袜,莹白如玉的脚踝果真红肿的如桃子般,芙蓉面上也挂了一行的珠泪,委委屈屈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这个年岁该有的烂漫。
卫卿彦皱了皱眉,是了,这里的距离离着刚才是不远。但是对没有内功的人来说也听不到对话的。
“还能走吗?”青年声音温温润润的着实好听,郁欢此时也感觉如此。
还好还好,没有杀她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