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枫手里的图纸是真是假?
——那必然是真的。
哪来的?
——从他老爹的书房里顺来的。
在国师府里这东西就是通敌叛国的证据,但在前线,这东西就是解决眼下危难局面的最佳作弊器!
贾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不敢多问,眼睛只落在那地图一眼,就刷的收回视线看也不看。
“骆小郎君还是先请回,这样的事我没有办法自己做主。”他的语气也冷了。
骆枫不介意他的态度,从怀里取出早就备好的一封信递过去,道:“还请贾老把这封信交给你们东家,枫便在此多谢你了。”
这是早有准备,合着前面那么大一串全是准备好的铺垫,这主动权从来都没有在他手里过呗?
贾三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把暴躁的情绪给咽回去。
“该带的东西我会带到,骆小郎君请回。”
这么明显的不欢迎,骆枫也没有多呆的意思,顺着贾三的话跟着来引路的侍从离开。
“溪城的昨日客栈,以后对骆枫下限制令,他来吃饭价格翻倍!”
等人走了,贾三跟店小二交代,交代完了还觉得不够解气。
黑心肠的家伙!
国师府出品,他早该想到那肯定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小二表情微妙。
二倍的价?
看去谁更像黑心肠的家伙?
幸亏贾三不会读心,不然这会儿非得再被气个好歹。
......
不管贾三有多气闷,他都得乖乖干完该干的事,不过几天的功夫,柯雪就收到了那封骆枫写的信。
彼时她刚收到从东篱传来的大消息,被刺激的整个人都发麻。
京都乱成一锅粥,皇宫被前后两拨人烧过,终于没忍住大面积坍塌,前前后后进过皇宫的有四波人。
——分别是被换了一半人的御林军、第一时间从风雅涧赶过去的晋明公主、被李宏请来的带来京都附近军队驰援的李将军、还有这场大戏的主角勋王燕宏霖。
这四波人齐聚一堂的结果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勋王被杀,晋明隐藏的力量暴露,代表世家大族的罗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把京城搅乱,直接拦截到提前撤离的东篱帝和诸位皇子。
这回东篱帝可没有忠心耿耿的御林军统领护驾,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禅位于德王。
这么看去像是渔翁得利,但罗家别想嚣张太久,瞧着吧,东篱,已经彻底乱了。
这消息还没被送到秦王手里,看他最近成天因为占据长安城而傻乐呵,柯雪的心情挺复杂。
最近燕飞羽看她顺眼,也没什么针尖对麦芒的机会,不然他就能发现柯雪态度不对,会故意让着他。
正是她收到骆枫信件的这天早,燕飞羽接到了京都的急报。
那信使足足跑死了几匹马,才翻山越岭把消息带来,人才刚把该说的都说完,手里的公函交给秦王,下一秒直接睁着眼睛睡过去,累到原地一秒睡着。
燕飞羽的表情像没睡醒。
对,他就是怀疑自己没睡醒,不然怎么接到这么个荒诞的消息呢?
荒诞!
京都乱了?
皇宫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父皇禅位于德王?
这怎么可能!
长安城的原万域皇宫旧址被重建了城主府,虽然规制式样都远不如原先的皇宫华贵,还有一部分干脆就是直接沿用的原来的皇宫建筑,破破烂烂的地方都没怎么修缮。
主屋内收拾的还算不错,现在燕飞羽就站在这还算不错的屋子中央,直接拔剑砍了地睡着的信使的脑袋!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死过去!
燕飞羽怒斥:“这是谁传来的假消息?想用这种消息迷惑分裂我军,这也未免太过可笑!一看就是个假消息,派他来的人真是愚蠢至极!”
屋子里除了他气急斥责的声音之外,一片沉默鸦雀无声。
下到偏将校尉、到柯雪陆勋丁云,谁也没说话。
柯雪干脆垂下眼睛?,连其他人的表情也懒得去观察。
燕飞羽平时不得人心,若是真的后院失火,到时候真的军心浮动,他可没法像北疆死于雁门关的一代名将付鹏将军那般以自己的声望稳定军心。
到时候别说在这跟赵宽对峙,高高在的耍人玩了,怕是还得谨防赵宽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毕竟刚结了仇。
所以燕飞羽慌是应该的。
他慌的也是这个,而非什么京都的情况,其实包括东篱帝的安危他都是不太在乎的。
眼看气氛冷的可以,先站出来的是陆勋。
他向前一步道:“正如殿下所说,这消息是真是假一目了然,不管是我们出发之前,还是最近的几次联系,全都是一片和平景象,若是要乱怎么可能像这份情报所说的这样毫无征兆?”
眼看有人的表情开始动摇,已经听进去几分,陆勋又道:“为今之计是我们要团结一致不被迷惑,若是后方无事,我们却被这么简单的分裂之计给分裂,那还有什么脸面回东篱?”
大部分文官都被说服了,只有丁云、裴文脸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
这就可以了,他也没指望光凭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忽悠的了这两人。
顶着燕飞羽赞赏的目光,陆勋坐回去。
“陆监军说得对,为今之计是齐心协力稳定军心,要是让我发现谁造谣扰乱军心......”燕飞羽看看地的那颗人头,手里的长剑还在滴着血。
不用再说,威胁意味一目了然。
他与陆勋一柔一刚两相配合之下才勉强稳定住情况,再一抬头就看到坐在角落不说话的柯雪,燕飞羽这会儿光想着这家伙的口才好,却忘了他与自己有嫌隙,想也不想直接点名让他说话。
“裴军师有什么想法?”
柯雪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有点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燕飞羽是怎么想的去点她的名?
借着站起身的功夫观察一下。
嗯,很好,这人八成什么都没想:)
“文以为,陆监军说的有道理,此事确实太过蹊跷。”
好在她没打算拆台,顺着陆勋的话说下去,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下面坐着的那些人眼底最后一点迟疑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