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空青只能请傅清芳进来了。
这侯府来人,陈氏赵氏也都从后院过来了,傅清芳倒是没什么架子,跟两人请了安。
待到分宾主坐下,傅清芳就说道:“我这也就开门见山了,苏姑娘腹中已经有了我家侯爷的骨肉,不管怎么说,侯府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侯府愿意纳苏姑娘做良妾,一切都按照规矩来,绝对不会委屈了苏姑娘的。”
苏空青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这事是他女儿做的没脸,他又能说什么呢。
陈氏倒是十分想答应下来,可婆婆跟丈夫都没说话,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傅清芳又道:“我跟苏姑娘之前就认识,不如就由我去劝劝她。”
陈氏赶紧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不等苏空青说话,傅清芳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后院而去。
这苏家的地方不大,前院五间,西房两间,后院跟前院布局一样,傅清芳就住在西厢房里。
陈氏引着傅清芳到了苏月凉的房前,说道:“夫人请。”
谁知道傅清芳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跟苏姑娘隔着门板说话就行了。”
苏月凉郑坐在床上读一本医书,只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又有许多人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不过一会儿,就听到自己的继母跟人说话,紧接着,一道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就说话了:“月凉,我是请芳,过来看你了。”
傅清芳,她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看她的笑话吗?
苏月凉没有说话。
傅清芳在外面接着说道:“月凉,你跟侯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救了侯爷的性命,我十分感激。侯爷混沌之际夺了你的清白,婆母知道之后就派人找了冰人前来说媒,纳你做良妾,毕竟这女子的清白最是重要。钱嬷嬷回去之后把情况禀明,婆母跟我都十分忧心,生怕你在家出什么事,就派我来看看。月凉,你也知道的,我没生养,只能在族里过继了几个孩子,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府里必定是要爱之如珍宝的,婆母说了,等孩子生下来就记在我的名下,你自己养或者抱到我身边养,都随你的意。”
傅清芳这话,或许在外人听来没什么,反而句句为苏月凉着想,可这话对苏月凉来说,却是字字诛心。
又是做妾,又是孩子记在傅清芳名下,这对受过现代教育的苏月凉来说,怎么可能受得了。
“傅清芳,你来时看我笑话的吧,我苏月凉这辈子不可能做妾,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不可能给你。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苏月凉能养得起自己的孩子,我宁可他生下来是个没爹的孩子,也不愿意从侧门进你们侯府。”苏月凉在屋里说道。
苏月凉是个什么性子,傅清芳此前跟她相处中也了解一二,在她眼里,这男女平等,男人就该对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不能纳妾。
现在让她去做个妾室,她当然会受不了啊。
要傅清芳说,苏月凉就是又当又立,她要真的如那话本上所写,是个独立自强的现代女性,怎么还会跟郑思远这个有妇之夫搅合在一起呢。
不但搅合在一起,还对她下了那种药。
苏月凉如此说话,傅清芳也没生气,反而劝解她道:“月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没有父亲的孩子出去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他愿意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你要是进了侯府,孩子就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小主子,跟着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知道你是进了侯府我磋磨你,这个你尽可放宽心,你要是觉得我在府里碍你的眼,我就带着几个孩子去庄子上住。”
傅清芳越是温言细语,苏月凉在屋里就越是生气。
她站起身,紧走两步来开了门,一手打开屋门,朝外说道:“我苏玉凉是不会做妾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这孩子我生下来自己养不会让他回侯府的,以后你们镇西侯府就当没这么个孩子,我们母子就是在外面饿死,也不会求到你们侯府门上的。”
傅清芳只能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陈氏可不管苏月凉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她在一旁开口道:“大姑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做妾,难道还想八抬大轿正儿八经的进侯府的大门啊?你未婚先孕,侯府愿意纳你进门做良妾就是不错的了,这无媒苟合,谁家肯娶你做正房!”
陈氏的话更是厉害,苏月凉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陈氏见了不由得在心里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啊,干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来,还想堂堂正正的进侯府大门,这不是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啊。
这纸包不住火,要是镇西侯府让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进门做正房,那不是全长宁城的笑话吗?这大户人家最重名声,镇西侯的老夫人只要不是个傻的,就不会这么办。
即使镇西侯对她再有情谊,那又能怎么样,一个“孝”字压下来,镇西侯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陈氏更是把苏月凉恨得要死,她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不打紧,可却连累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这事一传出来,谁还愿意跟他们苏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