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胖丫头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啦啦啦啦啦啦，不要对我不理不睬，我左一刀，右一刀，这个女丫还不简单，我啦啦啦啦……”

次日清晨，天略显阴暗，赵四喜肩挑着一担粗盐，嘴里嚷嚷着无名小调，来到外院灶房。

“嘿嘿，少爷，您准备做什么好吃的，这么多盐，都够我吃一辈子了。”

将二石粗盐撂下，赵四喜摸了摸脑袋，好奇的看着大锅内已经沸腾的热水。

“等会你就知道了。”

杨武放下手里的柴火，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水已经烧开了，你帮我先倒一斗粗盐进去。”

“嘿嘿，好嘞。”

赵四喜欣喜的应了一声，转身拿着称米的木斗子称满一斗土黄色的粗盐下锅。

“少爷，接，接下来呢，您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赵四喜忙问道，嘴角哈喇子若隐若现。

“你先拿锅铲给我来回搅匀了，等会少爷请你吃顿荤的！”

清澈的沸水被赵四喜倒入粗盐后，立马变的混浊，杨武手也没闲着，提着半桶煮好的豆浆，缓缓倒入，开始提炼粗盐，说起来这个古法制盐，还是上大学那伙，跟四川籍室友聊家常听来的，在他老家也算是一特色，当时觉得稀奇就留意了一下，正好试试。

品质差的盐杂质多带苦涩味，将盐卤或者杂质含量多的粗盐加清水在锅中烧热，当出现盐花等浮出表面，撒上一定比例的黄豆浆，便可析出硫酸钙等盐中化学杂质，蛋白质可以将杂质过滤吸附固体残渣，用筛子将浮末杂质剔除，盐煎好后放入木桶里，淋上清水重复过滤几次，就可以得到，洁白，晶莹，不带苦味的细盐了。

……

风风火火忙碌了两个时辰，杨武有模有样的开始重复最后一道工序，结晶。

“少爷，少爷，您这法子还真灵！”

见土黄色的粗盐跟大姑娘似的越来越白，赵四喜在一旁，咧着大嘴傻乐。

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杨武面无表情的捏着细沙一般的盐颗粒，将劳动成果放进嘴里品尝着，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这才叫盐，将豆浆比例试了三次，总算是过滤出来了，在这个还是以物换物的时代，盐可比金银还保值，自古，盐铁都是战略资源。

西北穷苦，挣钱的活计基本被上面的大人物垄断了，杨家只有一小小百户官职，私盐控制范围只在本堡，杨武可不想放弃这份大利。

“把李老头打造的铁架子支愣起来，今天，少爷给你露一手。”

“好嘞！”

赵四喜转身从墙角搬来一个长方形铁架子。

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法，接下来，杨师傅开始制作大明第一顿烧烤，取自大西北纯天然古法放养出来的小羊羔肉制细嫩，没有人工养殖的土腥味，经过，宰杀，改刀，用香油、精盐、生姜、芝麻，蜂蜜，烧酒腌制，再用铁签字串好大小均匀的养肉块，放在网架上，小火慢慢烘烤，一碗茶的功夫，香味逐渐四散开来，刺人味蕾。

“嘶～，啊，真香！”

“你小子吃慢点，我烤的还不够你三两下祸害，上一边去，要吃自己烤，过程你都知道了，剩下几串，我得留给你嫂嫂补身子。”

“少爷，我感觉以前吃的肉，都糟蹋了，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能这样！”

“早告诉你，你还不得给我吃穷了，好了好了，以后跟在少爷我后头好好干，遇到鞑子的时候，多卖几分力气，烧烤管够。”

“嘿嘿，那我以后可是有口福了，少爷，上次我可宰了五个，说起来，这鞑子也就那么回事，手到擒来。”

“赵四你出息了啊，手到擒来这词都会了，不过，你可不能太骄傲，上次偷袭咱是运气好，碰上鞑子的三流队伍，黑灯瞎火的鞑子弓箭使不上力，真要一对一骑射，咱还差着辈，容不得半点马虎。”

杨武不得不承认，骑射，蒙古人是祖宗。

“少爷，那咋办？”

赵四喜一听，手里的烧烤突然不香了，这好东西，长时间吃不着，可馋死个人。

“这个也不难，等你带的士卒，练的跟你一样弓马娴熟，我保证让你天天跟过年一样，敞开了吃。”

“那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