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悯扯回袖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哦?说来听听。”
清也看他重新坐下,立刻殷勤的替他倒了杯水:
“阮如之对于温昭辞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他连徐娘暂且都不放过,更何况对他那么熟悉的阮如之。”
她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去打探,比起上一次的吃力,这次顺利的让她心生疑惑。最让她感到疑惑的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观锦,她口中的消息和她辛苦奔波好几日得到的消息几乎达到了一致。
“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抓阮如之?”
他不留情面的嘲讽将有些不安的清也瞬间拉了回来,她笑盈盈的盯着他:
“所以还需要大人的帮忙啊。”
“……”
溱江东南,森渔坊。
青石小路上一个是浊世偏偏佳公子,一个是清雅灵秀少年郎,一路上就连过路的大爷都要回头看上几眼。
清也领着顾言悯熟门熟路的绕到了一座花楼前,比不得访烟阁的气势,但生意却也还是不错的。
谢绝了老鸨的热情安排,在姑娘们怀疑的眼神中,元清也昂首挺胸的跟顾言悯进了一间房。
房门隔断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清也一下子耷拉了肩膀,叹气道:
“无福消受啊!”
屋内挂满了粉紫色的纱幔,香炉里散发出甜腻的香气,让人浑身不舒坦。
清也推开窗户,深吸了口迎面吹来的夜风,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顾言悯拿起桌上的杯盏,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转头看着趴在窗边的人问道:
“你确定阮如之会来?”
“我蹲了她好几天了,她身上有伤,需要靠吸取男人的精气和血来恢复。”
清也关上窗户走到桌边,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在衣袖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挺甜的,大人您要来一个吗?”
顾言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清也悻悻的收回手:
“我忘了卓大人跟我说过您不喜欢吃甜的,不过水果不吃甜的难道吃酸的?”
“裴樾也不喜甜食,尤其是糖类。所以你下次别买饴糖,他不会吃的。”
“啊?这个卓大人倒是没有说,那我下次买其他的。”
“你与他们两个倒是相处的挺好。”
顾言悯撇开目光,不知道在看哪。清也啃了口苹果,含含糊糊道:
“大家以后都是同行嘛,一起做事的关系好一点会方便很多的。”
顾言悯语气平淡,不知是夸还是贬:“你倒是深谋远虑。”
“大人过奖,过奖了。”
……
今夜阴云蔽月,连星星也没有几颗。清也趴在窗边吃完了第二个苹果,凑在门边听了三次外面的动静。
顾言悯不知从哪寻了本诗集便没再理她,清也拿起第三个苹果正准备啃两口,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您别猴急呀,就到了。”
女子的嗓音娇滴滴的仿佛能拧出水来,男子搂在她腰上的手逐渐开始不安分,眼里猥琐的仿佛要流出哈喇子。
二人搂搂抱抱的进了隔壁屋,清也回头朝顾言悯招了招手:
“大人,走。”
她猫着腰在门前停下,掏出腰间的短刀划开了门上的桑皮纸。
屋子里活色生香的画面顿时映入眼帘,花魁不愧是花魁,面对一个素不相识且长相油腻的大老粗依旧能笑着逢迎。
两人搂着滚上了床榻,衣裳一件件的落在地上。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了她的双眼上,身后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头顶上传来顾言悯压低的声音:
“非礼勿视。”
清也伸手扒拉他盖在眼睛上的手,鼻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狐狸味,抓着他的手僵了僵。
顾言悯透过被划开的桑皮纸看到屋内的景象,一缕红烟从开着一条缝的窗外徐徐漫到地上逐渐化成人形。
红衣墨发,万种风情。
红烟褪去,床上相拥的两人维持着昏迷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阮如之将花魁拉开,俯身靠近男子的口鼻处。门外,清也只觉得手上一空,眼前一亮。看向室内,拳头大的苹果分毫不差的挡在了一人一妖的口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