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知道是宁次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回到木叶之故,虽然眼睛一样看不见,樱的心却踏实了不少。 反倒是父母对她失明一事难以接受,半夜她听见母亲在隔壁房间啜泣,父亲在安慰着母亲,声音也是难掩伤感。她本想过去安慰母亲,但想到失明一事已成事实,不管说些什么父母也难以释怀,只会让他们更难受,也只能等他们慢慢接受现实了。 翌日早上,春野芽吹压下满腹伤心,正要扶着刚起床的女儿下楼,当听到门铃响起,她还没从怔愣中回神,便察觉到女儿的手微微紧了紧,神色漫上几分急切。 虽有疑惑,但扶着女儿下楼才发现,来人竟不是卡卡西或鸣人,是昨日送女儿回家的那个黑发少年——她不由看了看女儿,显然樱并不意外。 心里划过一丝微妙,春野芽吹拍拍女儿的手﹕「你们先聊,我给妳收拾一下衣物。」 春野芽吹没有多说,但显然一副准备一同前往医院的状态,樱沉默不语,宁次看了她一眼,温声开口道﹕「春野夫人,除了医院,我们一会还要去一趟暗部,您若要去医院,恐怕……」 「没关系,我给樱收拾衣服,等会送午饭的时候我再去,」春野芽吹头也不回便快步上楼,没几下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包包递给宁次,「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离开了春野宅,樱立马松了口气,「还好有宁次君在,谢谢你。」 宁次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这程度的事情就不用道谢了,待会我还要送妳到医院,妳要谢到什么时候?」 想起宁次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刚才的解围的确是小菜一碟,樱爽朗一笑,「好吧,以后宁次君遇上麻烦,我也会帮你的。」 「嗯。」宁次垂眸看着樱放松下来的脸,回到木叶后她心情好转了些,连表情都丰富起来,这样有助于身体的康复,手术也能尽快进行。 来到医院门前,嗅到那股熟悉的消□□水气味,樱的脚步顿时迟疑起来。身边的人还不知道她眼睛看不见,而医院里几乎都是她认识的人,要是被他们看见她这副模样,一定会震惊不已,而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些怜悯的目光。 就在她思考着要不要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头上已经被罩上了什么,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耳边传来少年低沉的声音﹕「忍耐一下。」 属于少年那股清淡的气息扑鼻而来,她随即醒悟到罩在自己头上的是少年的外套,身边的喧闹彻底被隔绝开来,她安心地抓住他的衣袖,不一会他已把她抱进病房,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少女坐在病床上,静静听着少年为她打点一切,差点怀疑白眼能看透人心了。 宁次见少女一脸疑惑,问道﹕「怎么了?」 「宁次君是怎么办到的?总是能猜到我的想法。」 平日里倒是不见少女这般直率,宁次不由笑了﹕「妳觉得呢?」 难得宁次也有这种彷佛轻松调笑的时刻,樱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忍心破坏,于是认真地跟着胡说八道起来﹕「不会因为我看不见了,宁次君就放肆地盯着我看?」 「没想到被妳猜到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那么被他轻飘飘地丢在寂静的空气之中,少女顿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也莫名有些心跳加快。可他说完之后,便再无其他反应了,一时之间她也分辨不出到底是真话还是开玩笑,又莫名多了几分懊恼。 少女多少猜到少年之所以如此敏锐,该是一直在家族中求存所练就的技能,如今他有多厉害,也意味着他过得有多不容易。 正因如此,他才会说出要她独立自强的话吧。 「宁次君之前说的话,其实并不是嫌弃我麻烦吧,」忽然,她就忍不住那么说了出口,一片漆黑的视线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微微揪紧了被单,「如今的我什么也看不见,就连感觉都不敏锐了,你说你盯着我看,我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 宁次沉默地看着她揪紧被单又放开,也不知道是在等他开口,还是当真如此煎熬,但这样的樱,还真有几分被抛弃孩童的可爱,他忍不住坐到床边,伸手戳了戳她的脸,「我倒是没想到,妳比我想象中还要迷糊一点。」 这样亲密又自然的举动让少女微微僵住,就连小嘴微微张大忘了合上都毫无自觉,宁次又是一笑,继续戳了戳她柔软的脸蛋﹕「妳没什么破绽,是我观察入了迷。」 入了迷…… 这个说法……真是让人浮想翩翩啊﹗﹗﹗ 樱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但对方太淡定了,淡定到她差点吼了出来﹕「我不会气馁的,下次一定不会再被你轻易发现自己的想法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宁次有些暗笑在心,倒是没想到干练果敢的女忍者,在失明之后还会变得这般可爱。 不过她心里想些什么,他多少也猜得到,所以才会故意岔开话题,把话题往暧昧引去,不过调笑归调笑,他还是不忍她太担心。那么想着,少年已经伸手抚上她眉头,轻缓温柔地揉了几下。 「不用担心,日向家的事情我应付得来。」 「我相信宁次君所受的苦,磨练出来的本事都不会白费的。终有一天,你一定可以得到自由。」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飞离日向家这牢笼作准备。 看着一脸向往的少女,宁次的眸光柔和下来,要是那时候,她也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这么想着,他第一次对未来生出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