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平看着面前人,先是一愣,而后笑了声,“倒是没想到,天越的太师这般年轻。”
“年轻人,往往脾气也燥些,”侯嫮看着杜修平,声音平稳却带着锋芒,“杜相爷可要多多包涵。”
杜修平一点头,“这老夫自然知道,只是太师莫名以重兵压境,究竟为何!”
“为何?”侯嫮好像听到些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低低笑出了声,玉白的脸庞扬着,“自然是案国欺人太甚!”
明明是温和不过的长相,朱唇半启,话语却毫不留情,“明明当日杜相爷于我天越商议完毕,各自退兵,交由朝政,那叶英倒好,违逆圣旨,带兵进我天越领土,残害我天越士兵!”
“其心可诛!”
侯嫮坐下的马似乎也被这悲戚的话语惊动,前蹄扬起啼叫了一声,哀乎其哀。
杜修平皱着眉,“那叶英如此并非我等所愿,太师以重兵压境,难不成是要与案国开战吗?”
“不!”侯嫮摇摇头,眉眼坚毅,“不是天越要与案国开战,是你案国欺人太甚!逼迫我如此!”
杜修平有些气恼,原先说好了是谈判,怎的这侯嫮一上来就是讨伐作态?
难不成什么过错都是他们的?
那宫铭不也杀了孟庆良孟将军吗?
“太师这话未免失了偏颇,”杜修平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老夫以为,太师答应谈判,就是为了将这件事完美解决,而不该……”
杜修平眯起眼,“是这个态度!”
“呵呵……”侯嫮突然笑出了声音,音色清亮带着几分哑意,“谁说本太师是来谈判的?”
在杜修平越发阴沉的脸色下,侯嫮轻声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本太师不是和你们谈判的,本太师来,是为我天越英魂讨回公道的!”
杜修平咬着牙,该说不说,到底是年轻人,气焰嚣张,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若是他们翻了脸,又该如何自处!
“太师说话,可要慎重。”杜修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侯嫮一眼,“贵为天越太师,怎能如此冲动?”
“冲动?”侯嫮的右手拉着马缰绳,轻轻松开了点,“杜相爷怕是没见过本太师真正冲动的样子!”
嘴角一勾,左手扬起,四指并拢向下,下一秒,数千天越士兵弯弓搭箭,只待一声令下。
“太师这是何意!”杜修平的脸彻底黑下去。
“没什么意思。”侯嫮眼睫一颤,“杜相爷,叶英这件事,您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对了,”
侯嫮身子稍稍前倾,“还有塘口,本太师可没忘了,是你们先过了边界,又趁夜色杀害了我们的驻守士兵!”
侯嫮的声音越来越冷,“杜相爷,叶英,是你们以欺君之罪违逆圣旨砍了也好,还是交给我们处置也好,总得选一个,不是吗?”
一边的华冬荣骑着马直接冲到侯嫮身前,离她不过十米,“注意你的言辞!”
华冬荣手中的长枪很锋利,锋利到好像下一秒就要割破侯嫮的脖子取她性命。
身后的宫铭眼一眯,马蹄疾步,丈八蛇矛挡于侯嫮身前,做出守护姿态。
侯嫮并未有一点畏惧,也不看华冬荣,只看向他身后的杜修平,“杜相爷,您是案国的相爷,是文臣之首,本太师相信,您已经想好了,对不对?”
杜修平确实想好了,推出去一个叶英,就能平息天越的怒火,就能解决边关事态,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看着杜修平沉默下去不再说话,侯嫮的嘴角轻轻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