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翊亭疑惑的望着她,问道“怎的了?”
对夫君笑了笑,陆华倾小声说了句无事后便主动牵着人回床上躺着了。
她细细给翊亭上了药,又给她揉了揉手脚胳膊,成功将人哄睡了才一脸阴沉的走回桌前坐下,努力消化自个儿内心的暴虐。
只小小的睡了几刻钟,洛翊亭就一脸懵的醒了。
她瞧了眼枕着自个儿肩膀睡得正熟的公主,情难自禁的摸了摸人玉白的面颊小心翼翼的起来了。
现下客栈只有外围有侍卫,内院空无一人,正是走的好时候。
给华倾留了个字条后,洛翊亭趁着夜色直接扔了个茶盏在内院的地上,突兀的响声一出,将外头的人尽数引了过去,她自个儿也趁机翻出窗户绝尘而去。
她刚一走,床上原本沉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陆华倾呆愣愣的盯着地上透进来的月光瞧,而后一个翻身抱住了有那人气味儿的被子深深叹了口气。
她这份坏心情,一至沿至天亮用早膳时。
缓缓从楼上下来,华倾本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可一走到主桌儿才发现太子也还没到。
“陆恒炎呢?”她在弟弟身旁坐下,用眼神询问他。
“昨夜乐阳知府献了个美人给他,现下怕是还未起身”明戟给姐姐舀了碗粥,面上虽沉稳冷凝,语气中可是戏谑满满。
“能让他喜欢成这样儿,想必这美人果真美得紧”陆华倾一声讥笑,垂眸点了点桌案。
“是我引的”平地惊雷的蹦出一句,陆明戟笑了笑静静的搅着碗里的稀饭“我在他酒里放了催/情的药”
不仅如此,就连这一路上那些个奢华的宴席也是他有意无意引导那些官员去做的。
但如今瞧着,陆恒炎也颇为满意。
“做得好”
华倾愣了一下,挑了挑眉夸赞了弟弟一句。
姐弟俩默契一笑后,便让人去叫了修重与夫子过来。
他们的太子哥哥自来重场面,向来不屑于与蚁民接触,自打离京到今日他俩与苏柯镜一同用膳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下好不容易都聚到了一块儿,陆华倾笑了笑亲自去厨房给老人家做了只烤鸡。
“夫子可是累了?”见苏柯镜头也末梳,衣袍散乱的从房里出来,华倾主动问了句。
“夫子昨夜一直没睡,在院儿里批作业呢”修重向姐弟俩行了礼,满眼笑意的开了口。
陆明戟闻言一顿,舀着一勺粥就愣在了半空。
自打上次承认自己便是斐先生,苏柯镜一见自个儿就跟点了炮仗似的,那表情恨不得要食其肉寑其骨。
最后还是华倾去打了圆场,用弟弟年岁尚小见识不广又没有儒师指导来哄好了人,还委婉的用了几个激将法让苏夫子主动提出要做明戟的先生。
于是,两个京都文豪就这么正式结缘,但好像…资势不大对。
“还说呢,你弟弟那个死样子真是柳先生亲自教出来的?”苏柯镜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激得人胜心四起。
“那法家论策本就因人而宜,春秋五国国主还各有异端呢,先生凭什么说我的想法不对”
“凭老子比你俊!!”
“先生肯定还没睡醒”
又一次是文豪间的思想掰扯,但他俩总是能辩着辩着就跑偏到其他地方去,搞不好最后还会变成武力对决。
当然,这战役多半是单方面的。
剩下的两人见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喧的笑了。
慢慢喝着汤,陆华倾瞧着两个小孩的对峙心下好笑。
她自是知道明戟与夫子政见不合的,但明戟正是塑形之时必须得有大儒来教导。
况且,他心中的灰暗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需要学些正派的东西中和中和。
要是在以前,她见弟弟心思阴沉肯定会高兴,因为那是他自保的底牌。但如今接触的事件多了,也寻摸出要做个君主单是心狠手辣远远不够。
回想起夫君身上的累累伤痕,华倾垂下了眼眸
更何况,这天下也该迎来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