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最近经常反胃,食欲不振,头晕。”
医生抬眼:“是不是还嗜睡。”
“对,睡多久都感觉困。”
医生垂眼,在报告单上刷刷写下几个大字:“是不是还想吃点酸的。”
“对,我不会得胃癌了吧?”
医生撕下报告单,大手一摆,将报告单怼过去:“去产科挂号。”
“哦好。”男孩随手拿过报告单,刚要走——
“产科?!”男孩瞪大了双眼,细软的睫毛随着眼睛瞪大的动作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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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商坐在产科大厅前的长椅上,捂着嘴,头顶落下道道阴影,看起来就像动画片里的条形码。
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他身边时都忍不住回头偷瞄两眼,刚想上前要个联系方式,又看他坐在产科前,只能在心中忿忿感叹一句:
“狗日的世道!漂亮的Omega都是别人家的。”
而云商,周遭百米内都是一片阴郁。
他捏着诊断书的手几乎抖成筛糠。
诊断书结论栏中“已怀孕四周”五个大字犹如重拳出击,刚才要不是有保安拦着,产科医生本就稀疏的头顶都要被他薅秃。
怎么就……揣了个崽呢?
而且,崽他爹,是谁?
那晚模糊的印象中,只有精健白皙的胸膛在自己醉眼朦胧中上下起伏,细密的痛感把自己甩的像是风雨中摇曳的枯叶,但任凭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当晚在自己身上做运动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医生说,虽然检测不出具体基因,但明显能看出胚胎基因非常之好,好到令产科所有人都惊叹,所以崽他爹,是个极优质的Alpha没跑,还要自己别绷着张脸,笑一个,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笑你XX!
午后夹杂着暖意的风轻轻吹过医院大厅前的花坛,温柔的阳光普照大地,就在众人都忙着享受这静谧的闲暇时光时——
一声响亮的骂声回旋在医院大厅。
“我才二十二岁啊……狗娘养的(消音),你敢睡我,别让我查出来你是谁,不然要你断子绝孙……”
明明是很有气势的一句话,但最后一个字俨然变成了气音。
云商痛骂那个在自己体内留下种、要自己年纪轻轻就莫名带球跑的王八蛋,而手中的诊断书就好像是那个王八蛋,被他撕了个稀巴烂。
他开始努力回想,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又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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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前——
嘈杂的MET酒吧内灯光绚烂辉映,服务生端着酒水果盘穿梭于人群中。
MET向来不缺人,但像今晚这样人头攒动连一只蚂蚁都挤不进来的盛况,倒是头一次。
裁剪精致的衬衫和西服马甲包裹着细条的腰身,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滑腻的肌肤,银制的耳线垂在锁骨间,莫名染上一□□味。
“累了吧,今晚人太多了,来,喝点饮料润润嗓子。”
吧台里站了个酒保,随手擦了把桌子,从底下拿出一杯冰蓝色的特调放在桌面,粉色的灯光投在冰蓝之上,意外的好看。
云商关掉无线耳机,单手撑着吧台,拿过那杯蓝色地特调,冲酒保扬了扬,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的微红。
“谢了。”
他仰起头,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暖色的灯光拂在云商的脸上,将他纤长卷翘的睫毛都染成淡淡的粉色。
淡蓝色的水珠顺着嘴角滑下,从脖颈上划出优雅的弧度,浸入颈窝中。
云商放下杯子,随手抽过纸巾擦了擦流出来的水汁,目光始终在身后的人群中游离,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酒保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
“今天人多,本来我休息,但老板说人手不够,让我来帮忙。”云商打开无线耳机,就听到里面传来二号桌客人的呼叫。
“可不是,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今晚会有好几个极优类的Alpha光顾,一个个就像疯了一样,上学的上班的全都挤过来了。”酒保1说着,还看了眼手表,“都两点多了,也没见着传说中的极优A,我看多半是不会来了。”
云商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在心中把这几个传谣的王八蛋骂了千万遍。
本来赶上发情期就燥得慌,难得能休息两天,结果老板一句“今晚工资双倍”就把自己给喊了过来。
临走前吃了一整板便宜的抑制剂才勉强给控制住身体的不适,但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说是吃太多会影响日后生育。
但没办法,自己需要钱,高额学费以及父亲临死前被合伙人摆了一道欠下的员工薪水,都等着自己这微薄的兼职费用来偿还。
心中有怨言,本就因为小时候那事儿对这些Alpha横竖看不顺眼,又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极优A们忙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他现在对于所谓的Alpha真是一点好没有。
“十三号桌客人的杰克丹尼和果盘怎么还没上。”耳机里传来同事略带怒意的质问。
云商愣了下,想起来十三号桌是自己负责的客人,而这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
他将玻璃杯推回给酒保1,系上衬衣最顶端的纽扣,道:“我先去忙了。”
望着云商离去的背影,旁边的酒保2也跟着凑了上来,笑得贱兮兮的:
“诶你发现没有,这小子最近越来越勾人了,那小脸白的,小腰细的。”
酒保1用手肘捅了捅对方:“你准备的那玩意儿我已经放他刚喝的饮料里了,今晚也让你尝尝味道。”
两人交换一个“我懂我懂,好兄弟!”的目光,接着不约而同笑成一朵菊花。
十三号桌的客人是这边常客,算是熟面孔,都是交际圈里比较有名的名A名O,见到云商,都同他热情地打招呼。
“不是说今天休息?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