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呢?她没和你们一起下船?”
白毛和憨货面面相觑,现在天色不早,又下着雨,天冷。他们面前又拦着一个比此时雨水更冰冷寡淡的人,苦的他们只觉得呼出的都是白气,头发丝上挂满了冰碴子。
“哈哈哈哈,下了,也许牲口去散步了,会晚点回。”这是白毛。
“夫人知道您以身试药,大概心情不好,您最好去找找她。”这是两米高的憨货。
“你们回去,准备后天出发的事情。”族长淡淡道,头也不抬冲入雨幕中,黑暗里留给他们一个特冷酷的背影。
老大面上倒是挺淡定,可是那跑出去的身影太焦急,出卖她出卖的很彻底。恐怕老大是真的真的喜欢上那个炎人了。
一一要么不动心,一动心就是要命的。
齐尘衣眼眸暗了暗,有一件事情他一个时辰前才知道,可他现在都不清楚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一一赢帝兽形是白泽,头生华丽犄角,全身雪白,背生双翼,能通人言。神通,观天下人心。
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牲口是赢帝啊?!
好烦,好想找人打架!!!
族长不知道牲口一个人跑那里去了,她一个个地方找,梯田,水车,村落,药园,茶园……花了足足三个时辰,终于在山上的猴子洞里找到喝得醉熏熏的牲口。
她哭笑不得看着大白鹿眼神迷离,打着小酒嗝,半卧半摊在地上。山上猴子们还给这位大王一瓢瓢葫芦的送上猴儿酒,一只只看起来苦逼的不得了。
看见她来,猴子们几乎都快高兴的跳起来。大概是总算有人把这坏东西带回家了吧!
没有临溪,没有铜镜,族长看不到自己看着大白鹿的神情是多么温柔放松,笑的多么孩子气,也只有她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是她是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孩,而不是早早扛人数千万人荣辱生计霸气外露的南疆王。
看着大白鹿的模样,族长微湿却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上大白鹿的头。外面还下着雨,她不想淋着雨带着牲口回去,只好准备在这里歇一晚。她从猴子窝里找到干燥的枯枝,生起了火。等火堆烧起来了,又从附近熊窝里找到啃得细柔的枝条。自己的外袍烘干了,便铺在枝条上。
大白鹿从她来了,就没有再喝酒,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阿兰……能让我帮你吗?” 酥磁的嗓音轻轻由鹿唇中吐出,言语中有着担忧和苦涩,“有我帮你,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她沉默了片刻,大白鹿起身,哒哒几步来到她身体,在她身旁卧下。
洞外,大雨噼噼啪啪下个不停,她搬了巨石半掩了洞口,从刚才起,送了最后一瓢猴儿酒后,原本满山洞的猴子全都不见踪影。
她取瓢抿了一口酒,清甜,绵软,却后劲十足,像极了她眼前牲口。看起来好脾气,可是性子却犟极了。
“我要对付的不仅仅是炎人,还北疆蠢蠢欲动的外族。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南疆恢得从前,我不想打了虎,又招了狼。要超脱于几方势力,我必须有绝对的实力。说到帮我,你已经帮我做了很多事,多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族长仰头灌自己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