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去结账的背影,我感觉脑子里仍然是混沌的,拿在手里的衣服面料很舒服,我小心翼翼的从拉链把手伸进去,在一干人等的注视下缓缓的穿上他的衣服,然后将脸埋进去。
我窘迫的想从女孩子们的包围圈中离开,然而刚起身,其中一名女孩就小声问道:“……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不……”否定的话脱口而出。
我扯出个不用想也知道难看的笑容,反问她:“你看我们像情侣吗?”
“……不像……吧?”她也被我的提问弄迷糊了,和自己的友人面面相觑。我想低头离开,却不小心见到她屏幕上的画面,是五条悟十分配合的和她们拍照时灿烂的表情。
我甚至都没和他一起拍过照,因为我找不到理由去做这件事,可是事实摆在我面前——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他可能只是看心情就答应了。
(我到底是为什么作茧自缚了?或者说……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嗯,你猜得是对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被衣领挡住而有些发闷,但我还是竭力保持笑脸,回答那女孩:
“——我们不是情侣。”
……
……
从店里离开后,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再有无形的压力凝聚在我颅顶时时刻刻要压垮我了。
有一件多的外衣果然御寒级别上升不少。
“原来穿在你身上是这样的效果啊。”先我一步出来的五条悟在看见我后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身高的,他饶有兴致的做出结论:“看起来就像魔女的斗篷似的。”
平时虽然对我们的身高差和体型差也时常会发出感慨,但是我将他的外套罩在身上时这种体感就变得格外强烈。
外套的下摆对我来说已经是中款大衣的幅度了,我哭笑不得将自己缩进衣服里,将领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脸上的表情。
“虽然很感谢你的慷慨……可是……”我将手从袖子里探出去,做出捧着一手空气的动作,问他:“你不会冷吗?”
“有一点啦。”他还是俏皮的口吻回答我。
“那还是给你吧。”我这就摸到拉链打算脱下外套还给他,“感冒就不好了。”
脑子里想的却是:尽管只短暂的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我也算赚到了?
不行,我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讨好了。
他连陌生人的合影都可以答应,看来对他来说是谁都差不多吧?
对谁都差不多好,对谁都差不多差。
对我来说就是让我“不要自作多情”的信号啊。
“不用,你穿上吧。”
然后五条悟仰着头吸了吸鼻子,弄得我提心吊胆以为他马上就要打喷嚏了,他顺手捋了一下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侧过头来问我:“你今天开车来的吗?”
我见他没有半点收回自己外套的打算,生怕我害得他生病了,连忙说:“嗯,去车里吧,离这边很近。”
我算是不想问他寿喜锅还吃不吃了,生怕他又吃成粉丝见面会。
好在他的兴致也是一波接一波的,但并不执着。
上车后,我就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又积极的给我提建议:“今晚吃炖菜吧!”
“在家里吗?”我下意识的反问他。
“材料不是还有吗?”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我的冰箱啊。”
“还有还有——要多加一点土豆。”
“……回家再说,现在跟我说了我也记不住。”
……
……
我有定期清理信箱的习惯,因为我居住的这块位置很容易受到各种各样的宣传广告,如果不一段时间就清理一次的话邮箱会被塞爆。但是今年换了新的邮件盒之后对我来说并不太方便,以我的身高要稍微踮起脚来才能摸到里面的内容。
我抽出了一大波广告纸和信,装进纸袋里打算上楼再清理,结果五条悟说:“等等。”
他伸手探进去,从最里面摸出来一封信。
“谢谢。”如果不是他在,我可能就漏掉了,我拿着信由衷的感慨道:“个子高真好啊……”
“大部分时候吧。”他看向我手中的“信”,说:“这个看上去像是婚礼的请柬啊。”
我将粉色的外封在手里翻了翻,“真的啊。”
寄信人是高中时候的同学,我从记忆中翻找这个名字,只依稀记得是个文静又温柔的女孩子,就连长相都已经模糊了,被遗忘到这个程度,我看还是回去找找毕业照回忆一下得好。
“应该是给高中的所有同学都寄了一份吧。”我说,“名字还有几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