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涛和沈雪闻言都笑了起来,他们真没想到大队长放置大头像都会这么细致。
齐木青半点没觉着媳妇在挤兑他,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去找绳子来。”
他媳妇赶紧拉住他:“你得了吧,人小两口还等着你开证明去拿结婚证,马上到上工的时间了,你赶紧开证明别耽误涛子上工。”
齐木青拍了拍脑袋:“瞧我一高兴把这事儿忘了。”他看向齐涛和沈雪:“你们跟我过来,我马上给你们开证明,你们随时能去城里领证。”
四个人往齐木青专门办公的小房间走去。
趁着齐木青在写证明的时候,他媳妇问:“涛子,你们领证过后办不办酒席?”
齐涛心里肯定想办酒席,只是现实的情况肯定不允许,苦涩道:“我想先把您这儿之前借的钱还了,然后攒点钱,带小雪去省里的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这意思就是不办了。
沈雪朝着齐涛一笑,并不在乎有没有婚礼。
若真要,她更希望在他们结婚几十年后有金婚、钻石婚这样的纪念。
记忆里她见过齐涛的大伯和大伯母,毕竟同在一个大队,只是没说过话,每次遇到,他们都会直接甩脸子走人。
至于齐涛的妈妈,她还真没见过,听说是嫁到河对岸去了。
“还钱的事儿你别着急,先把自己的日子理顺。”
齐涛小的时候,大队长媳妇也没这么热心,可这娃太实诚,你对他怎么好,他必定加倍还给你。
没钱没粮他就天天来帮忙干活,最后弄得大队长媳妇恨不得认他当儿子。
借钱这事儿她也不担心,齐涛一定会还,她不会看错人。
大队长媳妇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你结婚这事儿没准备跟你娘和大伯他们说说?”
齐木青刚好写完,听到这句话直接变了声调:“齐春来啥德行你还不知道,跟他说指不定惹来一兜子麻烦。涛子的户口早就独立,结婚这事儿自己做主得了。”
大队长这话直接说到齐涛心坎里。
这个身体的娘就不说什么了,再嫁之后就没回来看过他,她当没齐涛这个儿子,齐涛也没把她当娘。
至于大伯,齐涛小的时候干不了啥活,大伯一家就把他从祖宅赶了出来,说是分家过。
等他长大成了劳力,大伯、大伯母一家又想让他回去,压榨他的劳力,闹着说没分家,一家人一起赚工分一起生活。
齐涛从小看清人情人暖,哪里还可能让大伯一家这么肆无忌惮,当下就撕破脸。
后来还是大队长和大队里好心人帮忙周旋,给他独立了户口,两家各不相干。
十几岁的时候,大伯母也厚脸皮旁敲侧击的问过他的婚事,假意的给他介绍对象,只不过那些对象的人家都不是啥好人家。说难听点就是拿他当一锤子买卖!
打这之后,齐涛就不和大伯一家来往,逢年过节不上门,权当没有这门亲戚。
大队里的人也都清楚其中缘由,倒是没多少人觉得齐涛冷血。
齐涛穿越过来之后,挺满意现状。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对他这个身体没有养育之恩,反倒极尽压迫。有了这个口子,他以后也不用受制原身的家人。
笑着瞄了眼身边的小姑娘,齐涛淡淡道:“结婚是我们两个的事儿,但这个喜讯还是会告诉大家。”
大队长就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她还是秉承着一个做长辈的心思:“不管咋办旁人都有话说,你俩想清楚就行,别委屈自己。”
齐涛笑着点头:“不会委屈。”
齐木青将信纸递给齐涛:“收好。”
接过后,齐涛低头瞄着上面写的字。
沈雪来三丰大队半年后都没来家人找,大队长就把她的户口给落在了三丰大队,实际情况上面都知道,领结婚证不成问题。
大队长算是队里有文化的人,以前上过私塾学校,字写的也特别好。
齐木青见他看的认真,笑道:“上头的字认识多少?”他忽地一顿:“你们刚才给我送的大头像,上面刻的字非常好,小雪读过书?”
齐涛和沈雪俱是一愣。
沈雪温和的笑着:“我也不知道以前读没读过书,反正看外面那些标语,大概知道。”警觉的她还加了句:“可能是听涛哥念叨过吧。”
齐木青点点头没往下说,一个女孩子读过书,特别还是一个不知道背景的女孩子,并非啥好事。
齐涛也想岔开这个话题,连忙指着手中的信纸说:“上头的字看不太全,连蒙带猜的能理解大概意思。”
拍拍他的肩膀,齐木青语重心长:“还是得学会认字,你俩互相学习。”
大队长媳妇只以为教认字是俩小孩的趣味,并没放在心上:“证明开了,你俩也别闲聊,该干啥干啥去。”
齐涛和沈雪离开大队长家后,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大队长最后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