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雪更没脸儿了,头低得更甚,恨不得缝了他的嘴。
张笑歌捧起碗,大快朵颐,想了想又道:“说来也怪,你小的时候,特别念着公子,公子每次来,都非要公子抱着,怎么长大了反而认生?你的名字,还是公子取的呢。要是换我取,就叫你狗蛋。”
霁雪气得不轻,给他夹了一个菜团子,低声嗔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小兔子!”
张笑歌秀出自己的小臂,“你见过这么强壮的兔子?”
“兔子要长你这么大个儿,肯定比你强壮。”霁雪努努鼻子。
看着师兄妹的互动,萧霖眉头不但没见舒展,反而拢的更紧。
小丫头为何只跟自己见外?
用膳后,师徒三人陪着萧霖去往街市。既要回宫觐见帝后,张怀喜想要给两个徒弟好好捯饬一番,尤其是不修边幅的大弟子。
“雪儿啊,你陪公子去别处逛逛,我带你师兄去挑几匹布料。”
与锦衣玉带的太子爷相比,张笑歌也觉得自己平日穿的太随意,搂住老师父的肩,二话不说进了布庄。
霁雪脚步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被萧霖拦住。
霁雪目光躲闪,“咱们也进去吧,我想替师兄挑挑颜色。”
萧霖指了指前面的画行,淡笑道:“张老比咱们在行,随他们去吧。雪儿陪我去画行瞧瞧。”
避无可避,霁雪硬着头皮点点头,与他并肩走进画行。
画行的老板不在,跑堂一见萧霖满身清贵气,笑脸迎过来,“两位想看点什么?”
萧霖没有回答,静静观摩墙上的画幅,指着一幅水墨画,“小哥,店里可有比这幅更好的画作?”
跑堂走近,“有的,就是价钱”
“价钱无妨。”
跑堂立马点头,“两位稍等。”
萧霖和霁雪坐在窗边,老板娘端上茶水,“两位请。”
萧霖敲下折扇,问道:“听说掌柜的很擅长画仕女图?”
老板娘捏着罗帕,“我家掌柜平日里不为女子作画,只有在宫里准备选秀女时,才会出山。但宫里的太子爷瞧不上各地送去的仕女图,包括掌柜作的画。掌柜心灰意冷,即便有人出价,也不见得接活了。”
闻言,霁雪悄悄抬眼,瞧了对面的男子一眼。日光裹挟中,他如沐浴日光的佳木,伴着徐徐微风,沁人心脾。
萧霖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上,“能否劳烦贵店的掌柜出山?”
老板娘略一思忖,“请稍等,容我去问问。”
等人离开,霁雪执起茶壶斟茶,感受到头顶的目光,尴尬地问道:“公子为何要找这家店的老板作画?”
萧霖放下折扇,望着支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瞳孔因光线渐渐缩小,“再有一个月,是老爷子的大寿,但老爷子没打算回京,我想给老爷子寄去一幅画。”
霁雪静默片刻,“公子口中的老爷子,是你的祖父吗?”
“正是。”萧霖道声谢,接过她递来的茶盏,“雪儿可曾见过老爷子?”
“三岁时有幸见过一次。”霁雪盯着桌上的折扇,“这把扇子是公子的贴身之物?”
萧霖略一挑眉,“嗯,雪儿有何想法?”
“不如送老爷子一幅折扇画。”霁雪咬咬舌尖,“仅做参考。”
折扇画么?
萧霖润眸含笑,“好主意。”
霁雪移开视线,假意饮茶,雪白的脸蛋泛起红晕。
与掌柜约了作画的时间,萧霖带着霁雪离开了。
翌日一大早,画行掌柜带着笔墨纸砚来到师徒暂居之所,找到萧霖,问道:“不知公子想为谁作画?”
萧霖看向师徒三人,转而回答:“劳烦掌柜为我们几人作画。”
张怀喜事先有准备,正正衣冠,拉着徒弟二人坐在萧霖身边,面朝画板,“掌柜的,劳烦把老夫画的年轻些。”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萧霖眸光一闪,淡笑道:“就按张老的意思来吧。”
掌柜点点头,没有在张怀喜的额头、眼尾添加线条,还在他的白发上添了几笔墨。
当远在边陲的萧荆收到画时,眸中湿热,点了点画中的年轻女子,问身边的暗卫,“这姑娘看着面生。”
暗卫笑道:“主子又健忘了,这是十多年前,太子殿下在雪地里捡到的女娃娃啊。”
年迈的萧荆反应过来,“是她啊,都长成大姑娘了。”
“是啊。”
“怎么瞧着,跟霖儿很般配呢。”萧荆拿近了仔细看,“他们挺有夫妻相。你说这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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