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如今却被宋侯爷的女儿威胁,这其中官场中不能言明的龌蹉事,可不是令围观群众感同身受为之动容。
“你胡说八道什么!”面色骤冷的宋淑谨,面对突然倒戈相向反咬一口的崔红袖,除了恼羞成怒拒不承认,短时间内根本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崔红袖既然选择了揭发宋淑谨的罪行,自然没想过再给她喘息的机会。
更何况,端着清纯淑女的宋淑谨,不是最喜欢做白莲花暗地里毁人清誉,她可是最喜欢看见这种心机婊被扒得体无完肤。
想将她踩成烂泥,她非要让宋淑谨知道,被烂泥溅得满身污泥是何等滋味。
崔红袖颤抖的双手捂着脸颊上已渐凝固的鲜血,哭得撕心裂肺,眼眸里的恨意仿佛诉说着她的屈辱、不甘,“宋三小姐,你说我胡说八道,可我愿以性命起誓,如若我刚才所说有半句虚言,必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发誓吗?”
毒誓一出,宋淑谨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腿脚发软险些栽到在地,被眼疾手快的丫鬟虚扶一把才缓回口气。
胸口揪得直发疼,可她必须硬撑下去不能倒,倘若被人抬回府,明儿个京城里还不知道要传出怎样的疯言疯语。
可发毒誓撇清关系,她敢吗?
宋淑谨自是不敢的,拿她金贵的命赌崔红袖这条贱命,就像栖在梧桐树上的凤凰,怎能用山鸡相比?
不值得,施必有报,有感必有应,不值得她冒这个险。
人群中渐渐有骚动之声,探寻、怀疑的目光接踵而至,骑虎难下的宋淑谨脸色越发煞白,吞吞吐吐仍未想到利于自己的辩白。
坐在马背上的侯默宁,明眸善睐,忽地叹息一声,好似无意道:“罢了,宋三小姐就别诅咒自己了,我怕待会你承受不住被毒誓反噬晕死过去,明儿个恐会传出来是我与崔小姐合起伙来胁迫你,那我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这话里话外仿佛断定宋淑谨就是幕后那个心机叵测之人,再一瞧侯默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嘲讽,宋淑谨就觉得一口血膈在喉咙里,如同催命的符咒,已然将她碾入尘埃。
周遭的眼光宋淑谨不敢看,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重复,“不消片刻,整个宫里便会传出宋三小姐胁迫户部侍郎家的嫡女崔红袖故意侮辱侯默宁,却被当场拆穿成为笑柄。明儿个,是否她就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十皇子的正妃,十皇子怎会娶心机叵测声名狼藉的女人做正妃!
一遭梦碎,她十几年来苦心营造出端庄贤淑的人设一夜之间轰然倾塌,浑身就抑制不住地颤抖,内心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咬牙切齿道:“侯默宁!”
“我在!”侯默宁的笑容里透着张扬、不羁,眼角余光扫了眼冲进华西门通风报信的侍卫,忽地,收敛起笑容,凛然的话语透着杀伐之气,“我这人最记仇,你早该长记性的。”话音刚落,又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侍卫队长提醒道:“宋三小姐今日身体不适,尽说些疯言疯语的胡话,倘若此时进宫,恐会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到时出了事,岂是尔等能够担待得起?”
猛地抬头面露狰狞的宋淑谨,突然扑向侯默宁的枣红马,嘴里不忘吐出污秽之语,“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
眼疾手快的侍卫队长用□□一把将宋淑谨拦了下来,目光微凝,仔细打量起面前神志险些崩溃的女人,朝着她的丫鬟命令道:“还不将你家小姐扶上马车送回府中休养,若是入宫将病气过给了贵人,可没人能够担待不起!”
被侍卫队长的□□一甩,身子骨单薄的宋淑谨哪禁得住这一抛,步履蹒跚,跌跌撞撞摔进丫鬟的怀里,久久缓不过神,“我没病,我没病!”
“是,你没病!”侯默宁嘴角噙着笑,不再看一眼宋淑谨憎恶的眼神,抛了个眼神给周贺衍,便头也不回地驱马前行。
眼瞅着已渐消失在宫门口的两道身影,崔红袖紧握的拳头终于舒展开来,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恍惚呢喃自语的宋淑谨,暗地里啐了口吐沫子,‘呸’了一声,“下作胚子,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