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会受伤,会流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阿莉克希雅皱着眉:“来得正好,帮我上药。”
“……我天真的王妹,我可不是你的侍女。”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的很烦。”阿莉克希雅把药物强硬地塞了过去,非常理直气壮地指使别人,“上药。”
摩根是真的很想掐死她,她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像是想要将她拉入深渊。
“你这破破烂烂的样子真该让你那无能的好兄弟瞧一瞧。”
对于她所有的嘲讽,阿莉克希雅一概充耳不闻,只是翻了个白眼作罢。
她是王的血亲,高贵的王女,光辉的女巫,纯洁又美丽,阴狠且毒辣,既甜蜜又可怕。
不只是出于何种目的,摩根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是怎么疼怎么来,可眼看着阿莉克希雅肌肉收缩,也绝对一声不吭,简直顽强过头了,摩根反倒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这家伙——难道感觉不到疼痛?”
“我可是人类。”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阿莉克希雅真的很想翻白眼给她看,她奇怪地看了一眼摩根,理所当然地说:“怎么可能会不疼啊,又不是痛觉神经死掉了。”
阿莉克希雅和阿尔托利斯还是有所不同的,那家伙的肉体非常强悍,又有阿瓦隆的加护,而她因为自身情况比较特殊,尽管身为红龙后裔,却只能依靠缓慢的愈合。
这本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她将受伤流血当作吃饭喝水一样,视之为平常。
即使受伤也没关系,因为伤口会很快愈合,甚至不会留疤,就像是皮肤从未被锋利的刀口划开一样;就算濒死也无伤大雅,因为她的时间早已定格,死神的镰刀无法劈开停留在人世的禁锢,去夺取王的生命。
同为女人,摩根自认无法做到她这种地步。
“你迟早会被撒克逊人杀死。”
她语气轻柔,似是诅咒。
“没那么容易。”
阿莉克希雅似乎很惊讶她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但也没说什么,少女的身份有时候是很好用的。
“就凭他们竟敢妄想试图打败我?别开玩笑了。”
“呵,我很期待,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能为这个国家牺牲多少,你将为此奋斗的一生,究竟有何意义。”
“你错了,摩根。”她的语气极为冷漠,“我不爱这个国家,国家这种东西谁掌管都可以,但这大不列颠是我的东西,我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他。”
这什么问题,简直神经病。
“好了,你别说了,药上好了吗?”
“……”
摩根一噎。
她根本就不在乎疼痛,阿莉克希雅随手拿过旁边的绷带,非常利索地覆盖上伤口,绕了几圈,打了个结。
“不怕我毒死你吗?我可是魔女摩根。”
王姐的声音里一如既往,透着讥嘲。
阿莉克希雅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嘲笑起她来,“无所谓,想要杀死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摩根看着她,只觉得呼吸被尽数夺去,她正待反唇相讥,结果被毫不留情打断了。
“行了行了,你走吧。”阿莉克希雅觉得她真的好啰嗦,却也懒得再去反驳什么,因为真的没意思,她有这个时间,不如再去多揍几个人。
“那么,我会杀死你,阿莉克希雅。”
摩根的眼瞳里闪烁着恶意,语气轻缓又平静,近乎笃定地如此说道。
她们既亲近又疏远,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彼此憎恨的仇敌。
“随便你,以后这些话去和阿尔说。”
阿莉克希雅并不觉得有谁能够杀死她,她挑起嘴角,随手套上外衫,拿走了自己的剑,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摩根垂下视线,看到少女的手只有常年握剑磨出的粗糙,绝无细腻可言。
那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一位年轻的、本该无忧无虑的少女应该选择的生活方式。
根本无需考虑,不必质疑。
阿莉克希雅正是无人可敌、无法抓住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