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可以叫我艾伦,亲爱的。”艾伦在对面的躺椅上坐下,“寻常朋友之间也可以称呼名字。”
“我怕少将不高兴。”尤利尔说。
他拉起睡衣的领子,用鱼嘴工具费力的在锁骨上吸了一下——希恩从来不碰他,但又想让外界以为他们每晚都在发生关系,所以尤利尔只能自己制造些欢|爱的痕迹。
主要是吻痕,有时候也会在大腿和后背等地方制造些抓痕。
“少将并不在意这些。唔,虽然有些伤人,但是宝贝,你只是个替身。”艾伦道,“如果莱茵少尉没有失踪的话,少将已经跟他结婚了。结婚,懂吗?永远标记,终生契约。”
希恩少将是第三基地最有前途的Alpha,而莱茵也是基地里最优秀的Omega。他出生在没落的贵族家庭,气质优雅、学业优异、战斗力强,是无数Alpha的梦中情人。
希恩每年都跟他竞争优等生,俩人是对手,也是恋人。
然后在毕业典礼上,这对恋人宣布了订婚的消息,通过学校的直播语音向第三基地进行了简短的宣誓。
整个基地一片哗然,绝大多数的民众都给出了善意的祝福,除了基地的高层——因为第四基地的怀特公爵正打算与第三基地联姻。
“少将的订婚无疑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为了保护爱人,少将主动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并选择在防卫军部队特种兵服役。”艾伦想了想,“少将至少参加过三十几次战役。”
“那莱茵少尉呢?”尤利尔问。
“莱茵少尉始终跟随少将,他是军队里唯一的Omega,经历了八次战争。”艾伦道,“在第八次战争结束后,莱茵的飞船在回基地的途中遭到了袭击,有消息说他们遭遇了流浪者,也有消息说袭击来自其他基地……总之,莱茵失踪了。少将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差点一蹶不振。”
尤利尔惊讶地张着嘴,从他被黑市买回来至今,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莱茵的事情。
“少将苦寻了半年多,直到一周前,少将再受不了这样的相思之苦,于是让人找到所有跟莱茵相像的Omega。”艾伦笑着看过来,“你便是其中之一。”
“……很抱歉。”尤利尔低下头,手指无措地戳弄着鱼嘴,小声道,“我不知道这些。莱茵他……是个英雄。”
“是的,他是个英雄。”艾伦说,“他也是血统高贵的Omega,少将的爱人。而你只是跟他相像而已。你们谁都替代不了他。这样说有些残忍,但是事实,亲爱的。”
尤利尔红着脸,看起来极其羞愧。
“你不必说的这么清楚,长官。”尤利尔道,“我并没有想取代他,我只是,只是很喜欢少将。”
“基地没有人不喜欢少将。他英俊、勇敢、机智、高贵。如果说有人已经接近高等人类,那也无疑是他。”艾伦道,“否则联盟的怀特家族不会总想联姻,除去政治因素外,那边的Omega也痴迷少将已久。”
这也是希恩最难忍受的,被人费尽心思地接近和讨好。
莱茵是唯一不会讨好他的Omega,也是个很自我,很独立的人,但他突然就失踪了。
“少将现在除了训练之外,主要的精力都用在寻找莱茵少尉上面。你的存在是为了警告那些试图接近他的Omega,无论莱茵少尉幸存与否,少将眼里都不会容下第二个人。莱茵少尉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尤利尔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情低落:“我知道,长官。”
“而你也要清楚,不管少将如何对你,他维护的都非你本人,而是你身后的莱茵少尉。少将不想你会错意,给他带来麻烦。”艾伦心里道了声造孽,但还是很尽职尽责地把话说清楚,“这些都是少将的原话,假如你再去训练场观看他的训练,或者去会议室打扰他的工作,或者去停机坪、实验站等地方,仅为了报告你的头疼脑热和令人腻味的思念……尤利尔,你将会遭到驱逐。”
尤利尔的脸色僵住,血色也一点点褪去。
“好的,长官。”尤利尔低下头,“我再也不去了。”
“当然,假如你表现良好,那你将跟随少将参加即将举行的联盟庆典。”艾伦笑了笑,尽量让气氛轻松一些,“联盟庆典已经十年不曾举办了,这可是整个星际联盟的大事。”
“联盟庆典?”尤利尔的表情终于放松一些,疑惑地看着他,“是所有基地都会参加的那个联盟庆典吗,长官?”
“是的。这则消息尚未公布,但事情已经确定了。”艾伦笑道,“我说过,你可以叫我艾伦。”
尤利尔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仰起头,注视着艾伦的眼睛。
“艾伦。”他小声喊了句。
有一瞬间,艾伦觉得自己似乎缺氧了。
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尤利尔的时候。
那是一周前,希恩的手下带着十几个Omega进入了少将的私人飞船,这些人都跟莱茵少尉十分相像。艾伦作为医疗官,又是莱茵的朋友,被希恩喊去一同挑选最合适的人选。就在那时,他看到了尤利尔。
尤利尔跟莱茵的确有几分相似,同样修长挺拔的身体——Omega通常都比较瘦弱,莱茵身高一米八五已经十分罕见,而尤利尔竟然还要高一点点。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样柔软顺泽的头发,苍白薄腻的皮肤。
当然二者的区别也显而易见,莱茵有一双狭长的水瞳色眼睛,优雅迷人,看人的时候始终是温柔的。而尤利尔的眼睛圆而尾端上翘,瞳孔附近有星云色的辐射状纹路,近似猫眼。
这是一种更具侵略性的美感。
艾伦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便有种缺氧的感觉。
他知道尤利尔并不是最像的那个,但仍鬼使神差地选了他。更让他意外的是,希恩的选择跟他一样。
当时希恩还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他至今也没明白那眼神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