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是短的,黎明早早地来临。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以前,一环一环的山峦、以及群山环绕着的一片片小小树林,全都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 这日,苏问弯腰在小树林的不停的刨着。自己门前的小药田得勤换些肥沃的土才行。 一整个清晨,苏问把刨来的湿润土壤放进了一个巨大袋子里,扛到肩头,朝霄云峰走去。 一路上她没有御剑,生怕从剑上掉下来把这些土摔散了。 “呦,这不是苏师妹吗?听说你用阴毒的□□算计了李师兄,把李师兄害惨了。”一个人朝着苏问而来。正是早市上卖符箓的女修,名叫刘云。之前,她因为苏问总是看符箓,却一张都不买,对苏问没有什么好印象。 苏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谁说的?” 刘云撇撇嘴:“李师兄自己说的喽。你下毒害同门,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苏问一只手扶着装土袋子,一只手拍拍刘云的肩膀:“刘师姐,您说的对。我就是下毒害同门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说完丢下刘云又朝前走去。 一道剑光出现在刘云身前,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叫你不要惹她的,师姐。” 话音刚落,只见刘云脸上出现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全身剧烈的瘙痒起来。她脸色难看,指着娇□□修说道:“阿巧,给我拦住她!” 被叫做阿巧的弟子御起飞剑,嗖的一声挡在了苏问面前。 苏问扬扬眉:“你敢在门中动手,不怕门规处置?” 阿巧怒视着苏问:“你敢对我师姐下毒,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要替师姐教训你!” 刘云使劲挠着全身,有些地方的衣服都被她挠烂了。“解药,给我解药!”她异常痛苦的不同扭动着身子,样子十分好笑。 苏问轻哼一声,“好啊,但是我要一张定身符来换。” 阿巧询问的看向刘云,刘云艰难的点点头,她作为符师,最不缺的就是低阶符纸。 阿巧掏出一张定身符极不情愿的递给了苏问。她平时当刘云的跟班儿,讨好她,就是为了不花灵石的情况下还能向她讨要一些符纸。她马屁拍的好,刘云也确实经常给她一些小恩小惠。 苏问装作打开储物袋掏解药的样子,一瞬间出手,动作快如闪电,这张刚到手的定身符便贴在了阿巧身上。 阿巧脸涨的通红“你!” 苏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刘师姐,根本没有解药,你慢慢享受吧。” 说完扛着大包继续从山路中穿梭而去,留下了两个愤怒的人,一个奇痒无比,一个动弹不得。 苏问哼着小曲,心情不错的把背回的土均匀的洒在了自己的小药田里,又细心的在垄沟里交了水,便舒舒服服的躺在旁边晒起了太阳来。 听说一行长老和几个筑基期的弟子又一次去寻找云岚,但是却没有任何结果,门中都传云岚已经死了,白白浪费了一个资质好的苗子。因为此事,掌门取消了下一次门中低阶弟子的历练安排,恐怕再生事端。 苏问看着天天呆呆的想着,这次可能要很久很久不能下山了,再一次下山的时候,乐小寻还能不能认出他呢?那个白宛宛不知道到手没?阿灵不知道在做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剑光而来,落在他面前一个弟子,门派服上有朵清丽的兰花,是筑基期弟子的标志。 苏问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一脸讨好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她自是认得。执事堂的执事,吴修谨师叔。 “苏师侄,你随我走一趟吧。”不容苏问反抗,他抬手拽住苏问的胳膊,御剑将她带回了执事堂中。 执事堂坐落在南禺山主峰西面的小华峰上,小华峰上只这独立一堂,殿宇巍峨庄重。这是门派中真正掌握大权的地方,甚至可以裁决真传弟子的生死。 执事堂中除了几名执事弟子外,还有那天被苏问扎的屁股开了花的李伸,李伸的师父易仁长老和苏问的师父百里月。 百里月坐在前排的主事座位上,不停的打着哈欠。 吴修谨把人带入执事堂后,静站在一边。李伸恶狠狠的盯着苏问。 过了半炷香左右的时间。又有两名执事堂的弟子御剑而来,他们分别带了衣服挠成条儿,指甲里都是肉丝儿的刘云和哭哭啼啼,眼睛肿的不像样子的阿巧。 一进执事堂,阿巧就哭着诉说了刚才的遭遇,还不忘添油加醋了一番。 易仁长老抛出一枚丹药给刘云。刘云服下后逐渐恢复了正常,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两眼中满是血丝。 李伸跳到执事堂正中,急切的说道:“师父,百里师叔,各位执事堂的师兄、师叔师伯,你们要为我做主啊!就是她!” 他伸指直直指向苏问:“她在我的蒲团里扎满了银针,还涂了□□。我的屁股被扎的没了一个好地方,还像刘云师妹一样,狂痒了一天一夜。虽然涂了药膏,但是你们看,我的伤现在都没有好。”说罢,他把裤子褪下,露出半个屁股来。 刘云和阿巧慌忙捂住眼睛。 易仁长老喝道:“不可无礼,快点把裤子穿上!” 李伸委屈的说道:“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我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个苏师妹是如何恶毒,他居然对同门师兄下毒。我和她素来没有恩怨的!” 苏问声音如蚊子般的嘟囔一声:“暴露狂,屁股一点都不白,有什么可露的!” 可是这句话却清楚的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李伸跳脚起来“苏师妹,你不要欺人太甚!” 刘云终于恢复了气力,她挣扎着说了一句:“阿巧亲眼看到苏问向我下毒,还请长老们明察。” 易仁长老看着苏问,语气不悦“苏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苏问跪在地上,朝易仁和百里月的方向深深一鞠,然后直起腰说道:“师父,师伯,请你们明察,我和这刘云师姐接触不多,更别说有仇怨了。弟子觉得和同门师姐开个玩笑不能算是触犯门规吧?那痒痒粉根本不是什么□□,只是俗世之物。接触之后几息间就会没有了感觉的。我不知道刘云师姐居然运转灵气来祛除药粉,可能是这样,所以药效进入了经脉中,才痒成了这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苏问从储物袋中掏出一袋药粉,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吴修谨上前查看后,向易仁长老点点头:“确实是俗世之物,不带任何灵气,更不是□□。” 易仁长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看旁边玩着指甲,根本不打算管的百里月,又看向苏问喝道:“往李伸的蒲团里插银针,你又作何解释?” 苏问眨眨眼:“谁看到是我做的了?” 李伸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不是你在银针上涂这痒痒粉,我又怎么能和刘云一样的奇痒难耐?” 苏问眨眨眼:“痒痒粉?”她突然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李伸师兄,你是不是在食所捡了一块下品灵石?” 李伸皱着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问认真的看着他:“是不是,师兄?” 李伸看看自己的师父,没有反驳:“确实是。” 苏问一副果真如此的申请,叹口气道:“那真是巧了师兄,我在食所丢了一块下品灵石,那上边就是不小心沾了痒痒粉。” 百里月抬起眼皮,看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徒弟一眼,又低下头去玩起指甲。 易仁长老转向李伸:“伸儿,那天你看到苏问了吗?” 李伸语速变得更加急切:“师父,我虽然没有看到她,但我知道一定是她做的!我那天在掌门面前言语中伤她,她怀恨在心,所以报复我的!那块丢了的灵石分明是她给我下的圈套!” 苏问疑惑的看着李伸:“李师兄何时言语中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