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顿能感受到陈然吐出的黑血中蕴藏着熟悉的力量。
他有些难以置信,一直消失渺无踪迹的六磨难似乎再一次出现了。
而且它的磨难之力潜伏在了陈然体内,可即便是这样,眼前的人类依旧很强。
看起来瘦弱的身体中却藏着与之不对称的爆发力。
这对于他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陈然擦了擦嘴角的黑血,目光很冷,直视眼前的依顿。
依顿回望,眼角余光看向陈然身后的洛塔圣军几乎覆灭。
这让他更加难以承受这一种落差,才刚一出师,离开阴暗面的圣军,自认为能够完成任务的他们,直接就在自家门口被人灭了。
依顿难以置信。
陈然想笑,他能够从依顿的脸看出那一股不敢相信的神色。
仔细想想,他的力量和境界的不对称或许和亚恩被封印在了太岁之中有关。
当然直接的影响或许是欲肉教这一脉所掌控的登神密径有关。
又或许是亚恩被封印的缘故,导致了凡是这条密径的人力量有了衰退?
这个想法在陈然的脑袋里一闪而逝,觉得很有可能,不然一个D级的生物不可能会比依顿要强。
当初他们撤入了阴暗面的时候,应该是很强的,不然那一场席卷了整个光明面的战斗不可能能够让他们安全逃离,至少也会死去大半的最高战力。
即便弥漫出的一些余威都足以让欲肉教成为历史。
毕竟从找到的资料来看,那一场战斗和众多至高有关。
然而就在短暂的沉寂片刻,随着身后最后一声哀嚎声响起,马猴发出了一声长啸。
“这些所谓的圣兵也太弱了!不过好爽!”
马猴喘着粗气,身的血光缠绕着身体,犹如一条又一条的血蛇,吞吐着蛇信,浓郁的血光犹如液体一般攀附在他的双臂。
他发出了一声舒畅的笑声,这一段时间压抑的逃命,简直让他差点抑郁。
而他在这杀戮之中,得到了释放。
陈然侧目,一地的残肢断臂,躺在黄沙,鲜血染红的了地面。
马猴此刻也回过头,看向陈然,那一双眼睛充斥着疯狂,在疯狂中又有绝对的理智,淡淡一笑,身体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从狂暴状态中退了出来,走到了陈然的身边。
陈然这才转头看向依顿,笑着道:“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们会强很多……”
依顿面色一阵青一阵红,阴沉如水,面对陈然的嘲讽,他无力反驳。
在新纪元之前,欲肉教的强大甚至一度与阿拉卡达文明持平甚至超越的一个势力,可随着亚恩被封印在了太岁之中,他们的实力就开始了倒退,当然这个实力并不是境界的倒退,而是威能的衰减。
欲肉教的威能源泉,源自于登神的亚恩,这是一种信仰的绑定手段。
自祂被封印之后,威能的衰退就是最好的证明。
依顿也知道,随着级别的提升,这种威能衰退的幅度就会越小,涨幅也就越大,互相之间足以弥补,所以他们始终不敢轻易的离开阴暗面。
只有在内殿,他才能发出最大的威力,过了片刻他突然冷静了下来,目光盯着陈然道:“你和那些埃尔克山人是什么关系?!光明面并不应该有人类的存在。你们又是从哪来?”
依顿的话让自己脸颊一阵疼痛,刚刚他还在说,不管你从哪来,又为什么而来,打脸太快,导致他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陈然无声而笑道:“我们和埃尔克山人什么关系?他们和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脉,你说什么关系!”
依顿眉头一皱,蓦然之间他想起了一则有关与埃尔克山文明的记载。
在那一场倾覆的战斗之中,埃尔克山当初撤离的一共有三支队伍,其中一支跟随他们一起进入了阴暗面,而剩下的两支队伍却失去了踪迹。
早在很久之前,在圣人的猜测中,剩余的两支埃尔克山队伍应该是死在了那一场战斗中才对。
然而他们却以这样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了埃尔克山地界中。
他震惊道:“原来是你们!那一支消失的埃尔克山人!”
陈然和马猴相视一笑,道:“怎么很意外么?我还以为你早就猜到了。”
“我早应该猜到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一切,为什么他们一离开了阴暗面就遭受到了陈然二人的攻击。
显然那些逃走的埃尔克山奴隶碰到的他们。
属于博士的那一脉,他们得救了,而且埃尔克什的这一脉很强,不管是眼前的陈然还是马猴,都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对付的,除非重新进入阴暗面,只有到了那里,他的威能才会恢复,因为那里有内殿,内殿的存在足以抹平这一种削弱。
他知道眼下他一点机会也没有,但表面却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的胆怯,双手握紧的火焰大剑更是发出蒸腾的火焰。
“即便是这样,我依顿依旧不会当一个胆怯的逃兵!”
在依顿的话音落下,树在身前的火焰大剑突然膨胀,迎风暴涨,犹如一片火海般呼啸而起,卷向陈然与马猴。
一刹那间,陈然身体发出一声轰鸣,马猴更是浑身飘荡起浓郁的血光。
眨眼间便被火海覆盖住了身体,依顿的话语在二人耳边响起。
声音充满高傲与空灵。
“牺牲!”
“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