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一大早便跑来找自己,一身红色道袍在白松台上显得那么突兀,狐闹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然后从白松上跳了下来。
这个在红松台上教导了十几年的男人,虽然其貌不扬,甚至有时候的行为会让人感到厌烦,但着实为云宫培养了不少杰出的弟子,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左道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狐闹拱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自从那日连峰见来找他,想借自己的手教训狐闹的时候,左明就知道会有事发生。果然,没多久,双方便出现冲突。虽说狐闹无论怎样都与他毫无干系的,但他毕竟是长者,而且连峰见之前也找过他,如果狐闹真发生什么事,连峰见也一定会绑着自己。那个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左明心里想着,看见狐闹从白松上跳了下来,向自己拱手,便也抱手回礼,说道:“连峰见与你的比试,狐闹姑娘大可以不理会。”
“不理会?”狐闹一笑,“真当我白松台无人了吗?”
“不是吗?”左明下意识回答,看见狐闹蹙起的眉,惊觉自己的话有问题,连忙解释,“白松台我之前也带过一段时间,也就涂夫稍胜一筹,却也只是一云,据我所知,连师弟有一位弟子近期快突破到三云了!”
三云?的确有一些麻烦。不过也还是没到三云啊,一云之差,可不是一个数字可以弥补的,狐闹想到了少年时,那小子应该有办法可以解决。
“这就不劳左道师挂心了,我自有办法。”
自有办法?你一个三云的女娃娃能有什么办法?左明摇了摇头,云酒夏名扬天下,一身法力通天彻地肩比前人,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刚愎自用的徒弟。事已至此,反正他话是带到了,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他也照样可以整天捧着茶杯,晒着太阳,自顾自己的舒服日子罢。
轻声一句告辞,左明便匆匆离开了白松台,只是他的一身红袍依旧是那么显眼,就像白云后的一轮红日,呼之欲出。
狐闹并没有想这么多,没有想着明日派哪三个弟子上场可以打赢这场比试,也没有想着卧在云松上到底是哪个姿势才最舒服。她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云大高手这么久了也不肯来看自己一眼,上次也只是托年衣送了一封信过来。心里难免有点难过,一难过想的便更多了,云大高手不来看自己,为什么平日里那么疼爱她的云花臣师兄也不肯来见她?连封信都没有,就算是让年衣带壶酒来也可以啊!
狐闹心里有些不安,她的心的确开始躁动了,她想出云松台!可是当她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便被自己掐灭了,她会等的,等到云大高手来找自己,等到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云松台,等到白松台的小道士们可以打败红松台!
这个时候天才刚亮没多久,狐闹抱怨了几句,撑着懒腰,向寝殿走去。
冠以一个殿字只不过是为了好听,其实也不过是几十间房屋高高低低的排列在一起,被一道大门隔开,同时隔开的还有漫地的白云。走进大门之后,白云便漂泊在自己的头顶上了,因为这里的地势是较低的,只不过被一道门隔开不容易发现罢了。
每间房屋周围都稀稀疏疏的伴着几棵老树,老树上挂着各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小道士们的名字。老树后便是断崖,崖下有水声,不大,像安眠曲一般,听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其中一棵老树上挂着少年时三个字的牌子,而树后的门半掩着,狐闹朝里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少年时的身影。心里嘀咕了一句便离开了,再往前走才听见细细的水声中带着舞剑的声音,是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