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爆炸声中,衙役们被炸的东倒西歪,有的当场被炸死,更多的被炸伤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趁着所有人被爆炸震慑之际,郑恩猛冲了过去,一把短刀左右劈砍,砍翻了挡在面前的数个衙役,冲到了瘫软在地的县令陆双鹤面前,一把抓起,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而此时的陆双鹤,浑身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事实上陆双鹤还是很幸运的,手雷爆炸的碎片都被衙役们挡住,他本人并没有受伤,只不过被爆炸余波冲击了一下而已。
“陆县尊,还抓不抓我啊?”郑恩冲着陆双鹤戏谑道。
“雷,雷法。”陆双鹤喃喃道。
“狗屁的雷法,这是我禁卫军中的利器手雷。”郑恩不屑的道,感觉好歹是个县令,真他妈没有见识。
其实也不能怪陆双鹤没有见识,因为手雷这种先进的武器只有禁卫军中才有,便是各地很多地方军队,都没有见过。陆双鹤不过是秀才出身,先前是这新城县主薄,袁崇焕和反贼合流之后,支持朱由崧任监国,原先的新城县令不肯附逆,陆双鹤便勾结本城士绅差役帮了县令,上表表示归附,因而被任命为县令。像他这样的人,连北京城都没有去过,见识能有多少?
闻听不是雷法,陆双鹤总算从爆炸声中缓和过来。看看架在脖子上的刀,再看看周围从爆炸中恢复过来的差役和青壮们,胆子终于恢复了,对着郑恩道:“快把本县放了,本县可以饶你不死。”
“饶我?”郑恩几乎都要气乐了,“拜托你分清形势没有,现在是你落在了我的手中。”
“你就一个人,这城上都是本县的人,你逃不掉的。”陆双鹤还挺硬气。
“是吗?”郑恩淡淡道,话音刚落,刀子陡然勒紧,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勒进陆双鹤脖子中,鲜血顺着刀锋流了出来。
“壮士住手,快住手。”陆双鹤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叫道。
“你说住手就住手啊,老子岂不是很没面子?”郑恩用另外一只手拍打着陆双鹤面颊,戏谑道。
“只要壮士饶了本县,本县答应安全送你出城。”陆双鹤叫道。
“呵呵,老子自从坐着吊篮上城墙,就没打算再出城,让你的人打开城门,放我手下进来!”郑恩厉声命令道。
“啊,这”陆双鹤犹豫着,迟迟不愿下令。他抓住原来知县,投靠南昌监国朝廷,已经陷的太深,若是让禁卫军拿下县城,哪里能讨得了好?
“快下令开城!”郑恩又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陆双鹤大腿。
“啊!!!”剧痛之下,陆双鹤大叫了起来,“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上幸存的衙役们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快开城门,念在你们不过是听令行事份上,禁卫军入城以后不会为难你们,否则大军入城,全部以附逆之罪抄家问斩!”郑恩冷冷道。
“我们这就开城,这就开城。”衙役班头胡德威竟然没被炸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道。
“兄弟们,快去打开城门,让城门口的军爷们进来。”胡德威连声吩咐着。
城上虽然只有一个禁卫军,但县令却被人家抓住了,再加上那手雷利器,让城上这些衙役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们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衙役,根本没有什么忠诚不忠诚的想法。至于城上其他民壮,更加不敢反抗了
“传令下去,各镇民壮收拢一下阵型,别跑的如放羊一样,各镇的人聚拢在一块,几位乡绅管好各自的人!”张煌言大声吼道。实在是被这一路的行军气着了。
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减免的两成田租,这些佃户青壮拼命的赶路,一个个跑的飞快,便是张煌言都制止不了。然而他们根本不懂得节省体力,跑到半路体力便用尽,然后一个个累的坐在地上休息,如同死狗一样。而随着距离县城越近,很多佃户青壮心中生出了畏惧心理,开始畏缩不前。
到了现在,虽然张煌言没有直说,便是傻子也知道形势不太对,这么多人聚众前往县城,不是造反打县城又是什么?特别是张煌言手下那些人,背着火铳拿着刀枪,全服武装,根本就是干仗的样子。
若是打群架的话,这些佃户们丝毫不惧,他们平日里也没少为了水源之类打架,但这是打仗啊,是攻打县城啊,是要死人的,谁能不怕?和性命相比,减免的两成田租又不香了。
无奈之下,趁着休息的时候,张煌言对他们训话,宣布禁卫军大军进攻江西的消息。
“李总兵即将率领五万禁卫军进入从福建过来,你们只要帮着拿下新城县,便是朝廷平逆的功臣,到时人人都有功劳,本将会禀明陛下,给你们分田分地,到时你们都会有自己的田地。”张煌言许诺道。
佃户青壮们面面相觑,根本不敢相信李彦直的话。新城县本就位于山区,在整个江西也是最偏僻的地方,消息闭塞的很,再加上江西监国朝廷刻意的封锁,大部分江西人都不知道皇帝正在进行的均田之事,而江西的士绅官府还愚弄百姓,说皇帝大军若是打进江西,会加征他们税赋,诱使百姓支持叛军和朝廷大军作战。
“你们不信?卢世伯,来,你告诉他们是不是真的。”张煌言一把拉过来卢乡绅,让他为自己作保。
卢乡绅满脸都是苦笑,却不得不对着佃户们道:“张将军说的都是真的,等到朝廷大军进入江西,击败叛军之后,会给你们分田分地。”
是会分,但分的田地都是自己这些士绅的,偏偏自己还要帮着张煌言说话,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道理啊!边说卢乡绅心中边骂。
王马张赵几个乡绅相视着,也都露出了苦笑。
“我给大家作保,若是朝廷不分给你们田,我把我家的田给大家。”卢乡绅最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