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震山曾提点过他两年珠算。”
凉月秒懂。
“你们真是哪边都不落下,势要让崔云两家斗得你死我活。”
理顺了思路,凉月安静下来,不再发问。
映着烛火,她一会揪着笔思考,写了会又通读一遍,足足写了一个时辰,终于在爆了个小灯花后,磕磕绊绊完成。
凉月小小伸了个懒腰,抬头。
图川不知何时已洗漱换了衣物,正靠在窗边软塌上看着什么。慢慢挪过去,将纸递给他。
“好了。”凉月握着笔站在图川旁边,有点忐忑地偷瞄他神色。
翻完最后一页。凉月一个咯噔。
然后,就听他说“可以。”
寻常到连赞扬都不算的两个字,让她一下子放松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紧张个什么劲。
“还有一篇,也写了吧。”
“啊——?”
蜡烛烧了半截,凉月看着纸上的东西,眼睛越来越酸涩。
又困又累,密密麻麻的黑字,加上这沉谧的氛围,她撑不住闭上了眼,然后,就感觉手上一暖,绵绵的涌入掌心。
睁眼。
图川站在她身旁,接过了自己手中的笔“回去吧。”
凉月握住被触碰的地方,瞬间就清醒了“没事,快写完了。”
图川坐定,已经就着她的写下两行。
两人的字其实并不像,但他刻意收着力道,细巧几分,不仔细看居然看不出,浑然一体。
凉月不知不觉看得入神。
“还不想睡?”
图川放下笔。
“写完了?”凉月怎么记得还差几行落尾套话“要不要再看一遍?”
图川径直越过她走到衣架旁,似乎准备换寝衣上榻。
凉月吓了跳,匆匆退了出去。
而在她走后,图川又把拿在手里的衣服放下,坐回了书案。
雨滴顺着屋檐滴滴嗒嗒的落下,有些吵人。
但也许是太累,也许是她潜意识里知道在这里的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不用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不用再去沉沦那些让人烦恼的往事。这一觉,是她重生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直到鸟鸣在窗外响起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