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错过一次了。
一口奶啤,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昨晚到今天,我一直在想,你还喜欢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池以溪有点醉了。
他是直接灌伏特加的酒量,到现在不过喝了一杯啤酒。
有外人在的时候,池以溪一贯克制而内敛,今天却因为一个人醉了。
篝火噼里啪啦,叮咚哐啷本地啤酒一箱箱抬过来,浸透了佐料的烤肉味直冲鼻腔。满眼热火朝天,节目组和本地居民称兄道弟,速度快的红男绿女都手牵手了。
池以溪还在酝酿情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尖叫。
现场的喧闹声霎时戛然而止,大家都狐疑得看向左右,显然都听见了,但是都不敢肯定到底是什么声音,是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
季遏发现这个声音有点像禾朵。
禾朵去哪了?刚才她不是还在旁边吃水果吗?
紧接着是桌椅轰然倒地的声音,又有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别打了!都别打了!”
“艹你妈一群瘪三——”
“……你们在干什么!”
“揍他丫的!不要脸!”
“不能打!不能打!你们别打了!”
“是我儿子的声音!”中年人撂下烤串跑过去。
“是禾朵!”
众人意识到不好,季遏跑得很快,池以溪没能拉住他,他准备好的表白,全被这阵不合时宜的喧闹打乱。
——我向你表白,这一回,轮到我先说“爱你”。
——我们会改变命运,走到一起。
青旅是仿古圆形建筑,中间空地盖起一座休息娱乐的玻璃房。之前大家做任务建的咖啡吧就在玻璃房的角落。
现在里面桌椅板凳乱成一团,十来个人高马大的高中生正围着一个人狂揍。被揍的那个人双臂捂着头,光线昏暗,但季遏从私服上断定,这个人是吴也望。
禾朵脸色苍白,拼了命地拽,一个都拽不动,嗓子也喊哑了。
见大人们来了,少年们这才停下来,打头的,赫然就是中年人的儿子,义愤填膺:“爸!导演!这人耍流氓!刚才抓着禾朵姐姐不放!”
“就是!还把我们禾朵姐往房间里拽!报警抓他!”
“我们都看见了!你们看!禾朵姐裙子都被撕烂了!”
“不能让臭流氓毁了我们禾朵姐的清白!”
禾朵喜欢穿浅色带纱的仙女裙,很衬她的气质,此刻双袖的纱布都被撕烂了,然而她瑟瑟发抖的双唇鲜红得不正常,竟然把自己咬出血来了。
啪——
中年人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你干的好事!”
少年不敢相信,刚才下手有多狠,现在就有多委屈,清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来来回回:“爸?……”
“叔叔!你打他干什么!”
“这人在耍流氓啊!——”
他们都亲眼看见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
直到惊惶未定的导演、副导演、摄影师、制片……七手八脚地扶起地上的人,少年们才意识到不好。
是吴老师!
他们动手揍的是节目嘉宾!
吴也望及时护住了脑袋,身上疼到不行,抹了抹鼻子一看,手上全是血:“□□|妈|逼,谁动的手给我站出来!嘶——”
这是废话,现场是谁动手,他心里门儿清。
节目组成员都跟吴也望相处两期了,太清楚他的脾气,知道他不找回场子,不出这口恶气,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幸好,动手的是本地人。
“我耍流氓!啊?我耍流氓?”吴也望说。
季遏怒从心中起:“对啊。”
池以溪配合地捂脸:“别说了,一说更像了。”
有人:好想笑。
吴也望神色一变,他真不敢惹池以溪,顺带着连季遏都忌惮上了。但现场,有的是软柿子。他指着角落里衣衫不整的禾朵说:“是这个□□故意勾引我!一个贱货!我呸!她都卖过多少回了!妓|女都比她清白!”
就是唯唯诺诺的节目组成员,脸色都极度难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描述一个女孩子。
但凡是个人,都做出不来。
所以——
季遏冷冰冰:“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