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他也不知道那顿烧烤究竟是哪位大厨把他伺候好了。
沈钰吃了鱼和糖藕,王叔本来还等着沈少爷再问点什么,可惜沈钰没再开口,王叔心里默默遗憾。
下午苏小乐和白清弦结伴来了,有苏小乐在的地方总是气氛活跃,不过他当然也有挂着烦恼的时候,比如今儿他也吐了不少苦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晚上沈钰留了他们吃饭,他今天依旧是清淡菜,苏小乐和白清弦点了味道重的。
沈钰和言进他们家楼顶有个非常漂亮的露台,沈钰现在不适合晚上在外面吹风,不然在露台用餐多棒,晚餐还是在屋里开始。
白清弦和苏小乐面前搁着酒杯,沈钰没有,吃药不喝酒。
三个人的酒量若是排个名,从高到低依次是沈钰白清弦苏小乐,苏小乐平时在外有注意分寸,朋友面前么就放松多了,加上他今儿有烦心事,结果就喝醉了,还好他酒品不错,喝醉了不撒酒疯,还比平时更安静,话唠指数直线下降。
他醉成这样,沈钰干脆留他住一晚,王叔把人扶去了客房,剩沈钰和白清弦,沈钰问:“要不你也留宿?”
白清弦摇摇头:“我就不了,再聊会儿就回家。”
有些话苏小乐在的时候不能说,白清弦感慨:“老实说,要不是我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我会跟别人一样以为你心比天宽,什么都能吞下去。”
沈钰慢条斯理搅着面前暖身的姜茶:“不能吞的我干嘛要吞?”
白清弦讶异:“原来在你的认知你这婚姻是能吞的?我不是谈利益,是说点感性上的。”
沈钰但笑不语。
来了,沈氏太极,白清弦叹口气,盯着杯子里水面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小姨最近有问起你,你很特别,她还惦记着你的情况。”
“我没什么情况,好得很,多谢她挂记,不过实在不用为我费心。”
“是啊,”白清弦赞同一点头,“像你这种自欺欺人又讳疾忌医的,我就说让她别操心,可你猜她怎么说,你找她诊断,完了又不配合治疗,表面恭顺内里嚣张的态度成功引起她注意,不想都不行。”
白清弦连口吻都模仿了,惟妙惟肖,简直是完美复制他小姨的情绪,让沈钰身临其境:“该说你不愧是演员,或者是她最满意的助手,学的也太像。”
白清弦谦虚道:“过奖过奖。”
白清弦大学里学的不是表演,而是心理学,他小姨姓顾,是心理医生,白清弦曾给她当助手。虽不是表演的科班出身,但家庭环境耳濡目染,加上他很有天赋,如今演艺道路上走得很顺。
沈钰和白清弦就是在顾姨那儿认识的。
“你真好了?”白清弦开口问,却不等沈钰回答,“算了你别说了,反正你要哄人能画出千万个圆来,我就多余这么一问。”
沈钰从善如流把原本的话咽回去了,笑眯眯瞧着他:“都说外甥肖舅,我觉得你跟你小姨才是真像。”
活络的心思、舌头根儿翻得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当初白清弦最终决定子承父业进演艺圈,最遗憾的就是他小姨了。
姓沈的狐狸人话鬼话都会说,当然不能全信,不然他藏在抽屉里的药算什么,哪怕用的少了,可还没完全断掉不是?连苏小乐那个缺心眼的多年来都能摸出点防狐之心,白清弦这么通透的更不用说。
“要是有人能管管你,真是万事大吉。”
朋友么,再知己再交心,也有不能踩的圈,再说他们还真管不了这人,狐狸得心甘情愿才能被套上圈,不然左耳进右耳出,话不过心,说了没用。
管么,如今还真有人……沈钰视线游移了下——可惜这里看不到酒柜,也看不到那把锁。
前不久刚把沈钰管了一回的言进远在十几里外,莫名有点想打喷嚏。
他面前坐着的老者,今晚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听得言进都快跟着提前体验老年心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