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阳越想越奇怪。
小叔行事低调,赵季春只会跟相熟的人赌骰子玩乐,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赌起来的?
“就……”花乐之迟疑着:“就是、本来是我跟赵季春在赌的,后来,傅远洲来了,就、就替我赌了。”
傅东阳的声音冷了下去:“……你跟赵季春赌的是什么?”在他的印象中,小叔可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他要是看在花乐之是半个傅家人的身份上主动出手,必然是当时花乐之的处境很不好。
花乐之有些恼了,她下意识觉得不能说出赌注是“脱衣服”。她和赵季春只是玩闹,这么多次,她最多输掉发圈和耳坠,从来没真正脱过衣服,但听在别人的耳朵了,事情没准就变味了。
“你的问题好多!”她抱怨着,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威胁力,“人家问你傅远洲的联系方式,你到底说不说嘛!”
傅东阳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他昨天不该看着她进了酒吧就离开的。他知道那是花喜之开的酒吧,酒吧里所有员工都认识她,无论花喜之在不在,都不会让她吃亏。
但怎么就这么巧,她就碰到了小叔,小叔的腕表还被她戴走了。
“你把腕表送到我这里来吧,你昨天刚刚来过的地方,我给小叔带回去。”傅东阳说道。
“不要!”花乐之很是抗拒,她既不想去见傅东阳,更不想碰到沈佳澜,“你们那里停车好难!”
傅东阳轻笑一声,燕城寸土寸金,楼下停车场确实要抢位子,也不知道昨天小傻子怎么把车停下的。
他放缓了声音,“你来,我让你停到我的专属停车位上,没人抢的。”
花乐之:“还是不要,我不想见你。”
傅东阳:“……你说什么?!”
花乐之被他猛然抬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语气立刻就怂了,“咱们…都那个…要退婚了呀,我要是老跟你见面,哥哥们还以为我舍不得你呢。”
说到这里,她又郁闷了,“你不知道,昨天哥哥们本来都要同意咱俩的事了,结果花平之说我很可能是一时冲动,过两天就后悔的那种,他们就又不同意了。你那边怎么样,你跟傅爷爷说了没有?”
傅东阳原本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更没指望小傻子真的能说动花家兄弟同意退婚,毕竟退了傅家的婚事,小傻子也不会再找到比他更好的人,花家兄弟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呢?
但是听花乐之的意思,花家似乎有同意的希望。
傅东阳心情有些复杂。
自从跟花乐之订婚,他的生活就是一团糟。中学的时候被大家起哄嘲笑,偏偏花乐之的初中跟他的高中在一个学校里面,常常有同学跑到他面前,故意说“那个小傻子又怎样怎样”。
为此,他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上了大学更是,同学们谈个恋爱自由自在激情四射,他却已经有了未婚妻,未婚妻还是个读中学的小傻子。
他羞于启齿,对于表白的女生,只能推辞无心恋爱。
花乐之,是他成长时期最大的负担。
他盼着退婚,都不知道盼了多久。
现在花乐之也盼着退婚,似乎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傅东阳心里莫名有些委屈。
——在这门婚事里,折辱的是他,忍辱负重的也是他,她竟然还不满意?
也许是他走神的时间有些长了,花乐之没听到他的回答,喊了他一声:“傅东阳!”
“咳咳,”傅东阳含糊地说道:“提了,爷爷也不会那么快同意的,你不是说了,要水滴石穿吗。”
花乐之叮嘱道:“那你要努力哦。”
傅东阳:“……”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花乐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退婚?”
花乐之早把可能遇到的问题在心里思考了很多遍,这个问题,她本来以为会由傅老爷子来提出。
“第一,傅东阳,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咱们没有感情基础。”
“第二,要说商业联姻,现在傅氏要比花氏的规模大得多,咱们两家并不门当户对。”
“第三……”
傅东阳没想到小傻子说话这么有逻辑,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他震惊地等着她说第三,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动静。
“花乐之?第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