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和我爹都很看重你。”
“什么意思?”
“我们想邀请你入伙。”
“让我跟你们一样当劫掠的海盗?”
“海盗?你清高得很。只愿意为那些海商卖命不愿为我们出力,殊不知海商海盗一字之差其实并无实质分别。你知道安仁雄的源生行当初是怎么发财的?也是干走私贩私这一行,这些做海边生意的人和我们是一路人!”
“哼,我们那是权宜之计,是手段不是目的,我们最终目的是做造福一方百姓的大生意,不似你们以劫掠谋取一己私利为手段及最终目的。”
“哥,你莫听信安仁雄之流的花言巧语,俗话讲的好无奸不商,商人自来重利轻义,他们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他们还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难道你们重义轻利,你们就不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样的话你还做海盗?”
“哥….”
“昌儿,”一个五六十岁花白头发的独臂老汉迈步走进舱内。
“爹。”罗昌称呼一声退到旁边。
林宗平讶异地打量着这个早有所闻的海上豪强黑帮头目罗海成。这老头中等偏矮的个头,皮肤黝黑身板健壮,右手衣袖却是空荡荡随风飘动,与他想象中那个陆地海上身手敏捷蛟龙般出色的罗海成相距甚远。
罗海成也用炯炯目光打量着林宗平,好一阵子才开口说:“你看不起我们,这没什么,但我要告诉你,那些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大生意佬往往都是蛇蝎心肠阴狠歹毒,他们更善于伪装欺骗!你这后生哥很有骨气嘛,好,那就先饿一两天再说,看你嘴巴还硬不硬!昌儿我们走。”
父子俩一走,舱门一关,眼前又是一片黑暗闷热。
接下来林宗平在这黑暗闷热之中水米不粘牙度过了两天….
船似乎停在某处,没了行进中的水流声,只有阵阵浪涛冲击船舷发出的喧哗以及上下的浮动颠簸。林宗平躺在床上饥饿焦渴无比,浑身乏劲头脑晕沉沉迷糊糊。他听说人在饿过极限之后,并不觉得特别难受,他觉得自己正处于饥饿顶点,因此最是难熬。
倏然闻到一阵浓香扑鼻的酒肉味,隔壁船舱响起叮叮当当碗碟酒瓶碰撞的声音以及黑帮们大嚼痛饮的呼喝声。
“干一碗,丢那妈,这盆糖醋鱼炸得真香,嗯,这鸡腿也不错,大对虾又爽又鲜真带劲!”
闻着菜肴香听着碰杯声,林宗平的涎水都快要流到地上,这伙冚家铲真他妈可恨,故意这样来刺激折磨老子!林宗平攥紧拳头捶打着床板,心里一遍编痛骂着,想用愤怒来转移饥饿的感觉,可没有用,他索性捂住鼻子侧转身子去睡觉,可饥肠辘辘哪里睡得着。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吃完,香味散去碗碟声隐没,林宗平缓了口气刚准备睡觉。忽然又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床板吱呀声,一男一女的浪声清晰响起。
“阿莲姐,这些天没见想我了吧?我都梦见你两三回啦心肝宝贝。”
罗昌的声音。
“你这个该死的冤家,上哪里鬼混去,有本事别来找我,哼!”
这是西坑村周爱莲的声音。原来罗昌将她弄到船上来了。可恨之极,他不但用美事吊我胃口还拿女色来刺激我,我操他妈的十八代祖宗!
林宗平又是一拳头砸在床板上,可是由于饥饿的缘故,拳头是那样的绵软无力。
“死鬼你慢慢来呀,啊啊….不要停呀….”周爱莲叫骂着快意地呻吟起来。
“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想要,嘴上却要装,一会儿给你来个龙腾虎跃保管爽死你。”罗昌喘着粗气说道。
浪声浪语震得山响,林宗平双手捂住耳朵在床上辗转反侧痛苦异常。忽然,舱门被人推开,罗海成大步走进来。
“怎么样后生哥,这两天过得舒服吗?”他语气中带着嘲讽道。
林宗平从床上一骨碌爬起身瞪着他道:“你要不就痛快点杀了我,要不就给我饭吃,现在这样来折磨人算什么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