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虽然很贵,但是能驮能拉,还能代替牛犁地,从长远角度看,二百戈花着不亏。
……确定不亏??
小满心都在滴血,好容易挣到的钱,一眨眼又不属于她了。
瓜果蔬菜的种子比毛驴好买得多,句章城虽然偏远,但省在物产丰富,短短一下午就买齐了她要的种子、农具。
小满三人还吃了一碗面——哦,在句章城,这东西叫汤饼。
小小一碗面条,用大骨汤煮的,飘几根青菜再卧一个黄澄澄的鸡蛋,这就要一戈钱,真是太贵了!
等到吃饱喝足,天色也晚了,不得已只能在句章城再留宿一夜。
“咦?”
夕阳西下,路上行人忙着归家,小满走着走着就发现路边有点异样。
句章城地处边境,偏僻、落后,路上有很多流浪汉和乞丐,他们挤在路边互相取暖,黑乎乎一团。
这一堆黑乎乎中忽然出现一抹亮白,小满皱着眉往回走,将路边的破麻袋一掀——
“姜霆?”
姜霆打了个哈欠,掀开红肿的眼皮:“干嘛?打扰小爷睡觉。”
“你……”
小满想骂他狼心狗肺,畜生不如,居然把她和刃丢在陌生的城池外,但看姜霆这模样又骂不出口。
“你怎么了?被打了?”小满蹲下身。
这人哪还有之前精致妖冶模样,脸上青青紫紫全是伤,身上披着破麻袋,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刃将孩子放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拎起小野狼,低吼:“姜霆!”
这个畜生!
“哎哎哎轻点!腿断的,断的!”姜霆大叫。
小满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腿呈现一种怪异扭曲的姿势。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姜霆肯定是跑去句章城面见那位鹫部的首领,结果被小满之前埋下的反间计给坑了。
“你还跑不跑了?”小满问道。
“你那天不挺能的么?啊?姜哥哥?”说着,小满勾了下姜霆的下巴。
满身脏污反而给他添了几分凄楚的美,小满心说长得好看的人真是占便宜。
“你少落井下石,小爷这不是认命了么?”姜霆撇过头:“放我回去,爷要睡觉了!”
“此后是生是死,为奴为畜,与你们无干。”
小满气死了,往姜霆身上招呼了几下:“你做个人会死啊!”
“真是养不熟的混蛋!”
“哎哟,哎哟疼!姒满!”姜霆大吼了一声。
“你还有脾气了是吧!”小满虽然矮姜霆一头,气势真是不相上下:“出来的时候你怎么答应的,哪怕要反悔,你的族人呢!不管了吗?”
姜霆瞪了半天眼:“我……爷是伤患!”
“哼,”小满冷笑:“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报仇去啊,跟我瞪什么眼。”
虽然与姜霆针尖对麦芒,但小满没打算丢下他不管,但向来百依百顺的刃,却头次表示了不同意。
“姜霆不能留。”他有异心,而且背叛过他们一次了。
“谁求你留了似的。”姜霆单脚站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他牙根紧咬,用力到附近的肌肤发白。
小满看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哼。”
“走,找个地方住下再说。”小满道。
姜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直到衣领被小满拖着:“哎哎哎!脚,脚!”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路过,州勾朝外望了一眼,恰好听见他们的争吵。
“吵。”
男的吵,女的更吵。
州勾不明白,这人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活力,仿佛毫无烦恼似的。
“您向来喜静,为何不在会稽行宫等待消息?”
捧古去找人了,跟在州勾身边是他信,是护卫,也是跟太子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总得做个样子给朝中看。”州勾有些嘲讽。
他信不好多问,只低头:“是。”
夕阳落下,马车朝城门走去,小满他们则拖着瘸腿的姜霆找店去了:“你跑啊,野狼变成瘸狼了,开心吗?”
“姒满,你……”